嵇山好似在發瘋,神色癲狂。
而高山之上,玄冰之中,女子緊閉的雙眼,微微張開半隻。
好似在期待著那大幕緩緩升起。
任務堂,角樓六層。
一老者麻衣冠服,打扮的像個普通的老農。
此人正是任務堂真正的主事之人,公孫狐。
公孫狐正在空無一物的房間之內打坐,突然眼睛微張。
滿懷感慨的道:“我的好師兄,你可有上百年不曾踏入我這裏了。這次所為何事?”
“哼!叛徒之人,不知你還有何顏麵存活於世,你對得起她嗎?”
嵇山身影悄然出現在角樓之內,推門看到那張忠厚如老農般的臉龐,不由得出言譏諷。
同樣的話,不知道是多少次說過了。
嵇山也知道,這上千年來重複這句話,顯得很不識趣,很沒有營養,很厭煩。
但是每當看見這張呆板的老臉後,總忍不住重複著同樣的話。
“哼,叛徒!你我現在還不是同殿為臣,你就不要既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了。”
公孫狐忠厚的臉上發出惡毒的語言。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言語之間,公孫狐陷入到沉沉的回憶。
在記憶裏,緩緩地揭開了死人穀一段極為隱秘的過往。
千餘年前,那個風華絕代、美妙不可芳物的女子,組建了一個叫做死人穀的組織。
女子走遍南疆,將他們這群人從人販子、乞丐堆、奴隸營中挑選出來。
無數年之後,即便這些人都成為赫赫有名的大蠱師。
但是芳華絕代的女子,依舊在他們心中猶如神靈一般、聖潔、高貴。
就在女子登仙之時,被一群人偷襲而死,消香玉殞。
事後查明,這群偷襲者,乃是那女子的家族之人,而為他們帶路的正是嵇山。
那一戰伏屍萬具,血染長天。
而他們這群人為了那名女子,也一一戰死。
最終這群人隻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早已叛變的公孫狐。
另一個是雙膝跪地,求死人穀新主饒命的嵇山。
新主大勝之後,閉關不出。
公孫狐隻手遮天,掌管了任務堂。
而嵇山曾經的白衣勝雪,眉目如畫,變成了頭發半白,頹廢蕭索的糟老頭。
公孫狐知道嵇山是他們這群人中,脾氣最硬,最臭,最不怕死,也是最為愛戀那女子之人。
無論是誰雙膝跪地都行,但絕對不會是他嵇山。
可那年,雙膝跪地,地上的血水從雙膝漫過胸膛的那人正是他,嵇山。
“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困擾著公孫狐無數年!
自此之後,無數年來的試探,挑釁,以及打壓,依舊沒有探出嵇山的底細。
每當回憶起當年這事,公孫狐總是感覺到無邊的傷感。
那是一群生死相交的兄弟,那是世間最絕美的女子。
“往事如煙,昨夜我還夢到那些好兄弟了。真是令人傷感。”
公孫狐無限憂傷的自言自語道。
每當看到公孫狐這幅表情,嵇山就惡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