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鏢局這趟鏢走得很順,來回都沒有遇上什麼特殊情況,眼瞧著還有一天的路程就進關到宣府。宣府到大同幾百裏都是官道,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今晚就在洗馬林外休整一夜。
秀兒臨出帳篷的時候,告送楊海林,過一會叫兩個人幫他換藥,就在楊海林色迷迷的眼神中出去了。
看著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楊海林開始在沉靜中梳理從秀兒口中所得到的消息。
晚飯過後,楊海林終於盼來那兩個救死扶傷的江湖假郎中,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撩起帳篷簾鑽了進來,隨之也把外麵的寒氣帶進來不少,楊海林頓時打了一聲噴嚏。
心中暗道:“不好,要倒黴。”
前麵之人,二十歲左右,四方臉,有點絡腮胡,左臉頰偏上有塊青記,後麵跟著的小夥子比他小些,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和些白色棉布。
兩個人笑嗬嗬地走到楊海林跟前說道:“楊大哥,我們哥倆來幫你換藥,看你的氣色,不錯過不了幾天就能下地了。”
“那得謝謝你們哥倆,敢問兄弟怎麼稱呼?”楊海林連忙致謝。
那臉上帶有青記之人,回答道:“我叫金恭,他叫金財,是我四弟。”
“剛才在路上,我聽秀兒說還有個叫金發的?”
“那是我三哥,跟我同齡,就是時辰比我大,嘿嘿。”後腳跟進來的年輕小夥子,探著身子,搶著回答。
楊海林恍然明白了。
“那你們家的老二應該叫金喜了?”
老四金財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楊海林,表情很驚奇。
“楊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海林心想傻子都能猜出來,恭喜發財嘛!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金伯就是你們的爹。”
金財的眼神中流露出敬崇拜的目光。
“對,是金伯,不,不,是我爹,不,我是說金伯是我爹”說完就用手撓了幾下腦袋,“嘿嘿”地笑了起來。
老大金恭瞪了一眼金財,笑著對楊海林補充道:“這趟鏢,瓢把子就帶上我爹和我們哥三個,老二留在家裏打點一些事情沒有跟來,楊大哥,我們開始給你換藥吧?”
楊海林盯著老大那對熊掌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裏直發毛,猶如一隻小綿羊掉進了狼窩裏一般恐怖,哆嗦著嘴唇道:“金恭兄弟你要輕一點昂,哥打小就怕疼,看見護士就暈針。”
老大金恭滿腦霧水,“楊大哥什麼護士?暈針是什麼?”
“哦!哈哈!家鄉話!家鄉話!就是郎中給病人針灸的意思,對了,你一定要輕一點。”
老四也笑咪咪的湊上前來,安慰說:“楊大哥放心吧,我大哥包紮換藥是很在行,鏢局裏的馬受傷了都是他負責的。”
楊海林聽完直翻白眼,緊張的盯著那雙襲來的魔爪。
“等等!停!我說兄弟,我,我大名叫楊海林,小名叫楊五,以後叫我五哥昂!還有我要是疼死了,我要求火葬昂……啊!非禮啊!”
帳篷外麵偷聽的譚秀兒偷笑不止,捂著肚子,貓著腰跑了。
周圍的夥計鏢師直納悶,紛紛回頭向這邊望來,大夥心裏嘀咕著,難道今晚改善夥食?殺豬了?
過了好一陣子,帳篷裏的鬼哭狼嚎才算消停,金恭金財哥倆鑽出帳篷,倆人已是滿頭大汗。
金財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氣說道:“大哥,這小子真能折騰,我看你給馬上藥包紮也沒這麼費勁啊!”
老大金貢搖了搖頭道“唉!最暴躁的馬也比他老實多了,跟馬比不了啊!哈哈!”
“就是,你看看剛才他那熊樣,哭得大鼻涕多長,嘿嘿!大哥你怎麼把他捆的跟粽子似的?”
“這能怨我嗎!誰讓他不老實……”
此時,帳篷裏可憐的楊海林聽到這哥倆的話後,心裏這個苦啊!
“說我不如馬,那不就是罵我畜生不如嗎?你哥倆給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媽呀!疼死我了!我強留要求下次找個護士小姐姐幫我上藥吧,要日本的,要溫柔的……”就這樣,楊海林在哼哼唧唧中睡著了。
……
一聲響箭打破寂靜的夜空。
“不好了,有馬幫來襲,大夥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