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在帳篷裏來回走了幾步,定下腳步,衝著楊海林說道:“小哥兒,說得非常有理,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那?”
“我也就是隨便一說,您是老江湖,經驗比我多,說的不對,您老多擔待。”說完,楊海林笑嘻嘻地撓著頭。
“小哥兒,頭腦靈活,心思縝密,不愧是個讀書人,我這就去安排下。”
楊海林心裏想:“這算什麼啊!天天看電視劇,戰爭片也沒少看,哪有打仗不挖戰壕修碉堡的。”正用眼睛目送老者出去,卻發現他停下來,回頭看著自己,心裏又開始緊張了。
難道剛次自己說錯話了?被他發現什麼疑點?
“你先好好歇著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老者笑嗬嗬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出去。
楊海林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是應該好好想一想,今後的日子怎麼辦?以前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已經離他而去,接下來靠什麼生存?不管咋地,既然沒有死那就好好活著……
楊海林比較懶散,屬於沒心沒肺的那種人。父親早逝,家裏還有母親和四個姐姐,現在姐姐們都已經嫁人,母親又退休多年,家境很一般。他自從離開學校之後,也沒有個正經的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在母親嚴厲管教下,也沒幹出什麼出格的壞事,基本上算是個好男兒。
一想到自己的母親,楊海林心裏有點惦記,不過,她老人家還有四個姐姐照顧,少了他也能活著,再說,有自己在她身邊也是個累贅,功不成名不就的,找對象都難。
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相信後世人玩不過前世的,以前沒活個人樣,這輩子要從新開始,不求最好,但求更好,隨遇而安,死去的老爹,你的亡靈保佑兒子吧……
“五哥,怎麼坐起來了?小心傷口,剛才在車上你就亂動,結果把自己折騰暈過去,身上的傷口都滲出血來。”秀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到楊海林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又緊忙說道:“來嚐嚐燉兔子肉,這個季節是兔子最肥的時候,算你有口福,金發還真抓到一隻。”
楊海林見秀兒進來,衝她笑了笑,說道:“秀兒,來了。”
秀兒走到楊海林身邊,放下手中黑色的壇子,又給他蓋了蓋被子,接著說:“裏麵放些中藥,還是我爹去商隊裏的大同藥鋪錢掌櫃那兒討來的,說是很補血,對傷口恢複有益,來嚐嚐好吃不。”說著就用筷子在壇子裏夾出一小塊兔肉送到楊海林的嘴邊。
中午隻喝點湯,楊海林確實有些饑餓,二話不說,一口吞下去,隨後“啊”地一聲又吐了出來,燙得滿臉通紅。
心裏想,這被人伺候的福,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秀兒見他那餓得猴急樣子,“嗬嗬”直笑。
“五哥,誰讓你一口吃下,你不會一點點咬著吃,燙著了吧,嗬嗬。”
楊海林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嘿嘿!沒事,美女喂我吃東西還真有點不習慣,秀兒你先放這兒吧,一會我自己來。”
秀兒聽著他那油嘴滑舌的聲調有些不自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擺動被子一角,隨意地掖了掖。
燈光下的秀兒,更加可愛至極,可能是剛剛梳洗過,長長的秀發散落在胸前,上麵帶有點點水珠,那張秀氣的臉頰微微發紅。瓜子臉,大眼睛,五官長得很勻稱,雖不是絕代佳人,但很耐看,有點江南女子的韻味,跟自己前世女友比起來,各有特點。前女友是東北人,性格比較潑辣豪放,楊海林跟她在一起,基本上是被領導的份,有種母係社會裏男奴的感覺,四個字‘活著憋屈’。
秀兒慢慢抬起頭,見楊海林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急忙問道:“五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楊海林猛然回過來神,下意識地擦擦嘴角,裝作從苦惱中掙紮出來的樣子回答道:“秀兒,剛才你爹來過,問了我的身世,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唉!我到底是誰啊?”
秀兒用同情的目光注視著他。
“五哥,你剛剛蘇醒過來,腦子難免不清醒,估計過一陣子,什麼都想起來了,這個急不得,先把傷養好再說。”
楊海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心裏卻想,小丫頭就是好騙啊。
“秀兒,既然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就給我講講這裏的情況,有助於我恢複記憶。”
伴隨著一壇子兔肉下肚,楊海林也從秀兒的嘴裏套出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原來楊海林重生在多事之秋的大明朝,成化年間。當今皇帝就是那個怕老婆要命的朱見深,昏庸的明憲宗,天天靠吃****修煉仙法,結果最後把自己當成藥簍子毒死了。
救下楊海林的這支鏢局是山西大同鏢局,這次出關護鏢總共出動鏢師二百多號,護送一些商戶去草原互市販賣貨物歸來。由於關外不太平常有韃子部落出來打秋穀,也就是掠奪當地漢人的糧食和人馬牲畜,也有一些匪幫打家劫舍。每次請鏢局護送押鏢價錢都很高,都是玩命的活計,所以幾家商戶合夥出銀子請一個鏢局來護送。其中都是一些小商戶,皮貨行居多有十幾家,還有幾家藥鋪和雜貨鋪,都是一些外事掌櫃帶上自家的夥計跟著鏢局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