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姝怔然,抬手擦了擦通紅的眼眶,吸了吸鼻子道:“讓他進來!”
很快,十八歲的俊朗青年穿著一身青衫走了進來。
“遺愛見過昭寧公主殿下。”
“你找本宮作甚?”
李靜姝單刀直入問道。
房俊垂下雙臂,抬頭看了李靜姝一眼,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方絲絹道:
“殿下,要不你先擦擦臉?”
“……”
李靜姝咬著嘴唇瞪著他,奪過他手中的絲絹道:
“真瞧不出來,你還有這份閑心!”
“還有,你一個男的,為何身上會帶絲絹?”
出門不帶紙巾多不方便,萬一半路拉肚子不就完了……房俊幹笑了一聲,然後雙手一攤表示無辜。
李靜姝打量起他,道:“你都知道了?那你給本宮分析分析,今日早朝,太上皇會做什麼?”
這可不興分析啊……
房俊額了一聲。
上次在房府給那位假冒“昭寧公主”的清麗女子分析完,就出事了。
這次給真昭寧公主分析……不會再出事吧?
房俊看了看四周,確定拾翠殿的安全性,沉吟兩秒說道:
“今日朝堂之上,太上皇會暗示百官上奏,將女帝打成昏君,然後以廢黜昏君的名義,再即皇帝位!”
聞言,李靜姝眼眶紅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女皇陛下是太上皇的女兒?”
房俊點頭,“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太上皇從前有多疼愛他這個女兒?”
“知道。”
李靜姝捂著臉頰低頭哽咽道:“那他為什麼這麼狠心,要讓他女兒背負昏君的千古罵名?”
房俊緩緩道:“因為自古皇家無親情,唯有至上權與利。”
“為了皇位,兄弟鬩牆,骨肉相殘之事,不絕於史冊。”
“不說前朝曆代,隻說大唐,就有一個例子,秦王在兩年前發動玄武門之變,為的不就是當皇帝嗎?”
“太上皇這兩年來暗中坑害女帝,使女帝在百姓心中地位一落千丈,為的就是今天,雖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李靜姝憤然道:“狗屁的情理之中!”
“皇姐即皇帝位以來,從未逾矩,她做足了女兒的本分,可父皇呢!”
李靜姝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凝視著俊朗青年,說道:
“房俊,本宮不問政事,隻想你能出個主意,幫幫皇姐!”
房俊道:“這也是遺愛來找公主殿下的目的。”
“殿下可曾記得,一個月前,遺愛交給公主殿下的煉糖法?”
聞言,李靜姝愣了一下,很快想明白過來他話中意思。
想要幫女帝的忙,要緊的就是充盈國庫!
“本宮真是急糊塗了!”
李靜姝喜上眉梢道:“你不說,本宮都忘記了!”
就怕你忘記這茬,壞了大事……房俊腹誹了一句,暗暗慶幸,他就怕這個,所以才大清早的離開房府。
期間還特意叮囑過府邸老管家,如果房玄齡問起他,就說還沒睡醒。
李靜姝用房俊給的絲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說道:
“本宮現在就去朝議大殿,你且在此處歇著!”
“等等!”
見她轉身要走,房俊連忙叫住她,道:“公主殿下去了太極殿,知道怎麼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