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房玄齡撫著胡須冷笑道:
“狗屁的疑點頗多,那是魏征的狡辯之言!魏征那個田舍漢,老夫比你清楚!他自己都知道這事東宮洗不清嫌疑!”
“老小子精明的很,見局勢挽不回來,就甩袖而走,看著像那麼一回事,其實是他為東宮壯士斷腕罷了!”
房玄齡語氣一頓,繼續說道:“即便真有疑點,也不能再查。”
“太上皇本就對此事不上心,咱們揪出一個京兆少尹,就已經讓太上皇不高興,若是再查,就該查到東宮皇太孫頭上,太上皇是要臉的人,涉及皇室顏麵之事,他不會答應!”
“何況,你有線索嗎?”
“有。”
“你就是有……嗯?你有?”房玄齡一愣,“真的?”
看到房俊點頭,房玄齡神色嚴肅起來,坐直身體凝視著他道:“什麼線索?”
房俊道:“吳念剛才在京兆府公堂上,對我喊冤。”
房俊愕然,“這也算線索?”
好像真能算是線索,房俊僅憑推測,就將吳念找了出來。
現在吳念喊冤,可比隻靠推測來的線索實際多了!
房俊點頭道:“查一查,或許能查出些什麼。”
房玄齡聽出他弦外之音,沉吟道:“你是想進京兆府牢獄,跟吳念見一麵?”
房俊恭維道:“父親慧眼。”
“讓為父想想……你想見京兆府牢獄可不容易,為父才甩了羅騰一臉,他挺記仇,不會輕易答應。”
房玄齡緊擰眉頭說道。
房俊有些無語。
他本來可以在公堂上直接詢問吳念喊什麼冤,但當時羅騰根本不給機會,直接讓衙役將吳念押入大牢。
顯然羅騰記恨房玄齡給他難堪的同時,連自己一塊記恨上了。
房俊想了想,道:“京兆府少尹唐儉,是秦王府的人,他能幫忙嗎?”
房玄齡斷然說道:“為父現在效忠女帝,以前那些秦王府的同僚,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對為父大開方便之門。”
房俊不死心道:“要不你給我謀一個京兆府的差事?”
房玄齡扯了扯嘴角,道:“這條路為父剛才已在宮裏幫你試過了,行不通。”
“剛才在立政殿,為父當著女帝和太上皇的麵,幫你討要官職,結果換來太上皇一頓訓斥,他說你心術不正,不宜為官!”
說完,他忍不住罵道:“狗屁的不宜為官,分明是太上皇看到女帝羽翼漸豐,才阻撓你入朝為官!”
那就是一時半會進不去牢獄了?
眼下隻有吳念這一條線索,不能進京兆府大牢,這條線索豈不是就斷了?
房俊皺了皺眉,忽然腦海中浮現出清麗女子容貌,心頭一動,不知道她能不能幫上忙……
…………
太極宮,西內苑。
“皇姐,你去立政殿了?”
李曌身穿皇帝袍服來到拾翠殿,摘掉烏紗帽,拿下玉簪,將螺髻抖落成長發披在肩上,就聽到李靜姝醉醺醺聲音傳來。
她偏頭望向換了一身緋紅起居服的李靜姝,秀眉微蹙道:
“又是一身酒氣!忘記朕前些時日怎麼對你說的了?”
李靜姝眨了眨美眸,嬉笑道:“今天是乞巧節嘛,才子佳人吟詩作對的日子,怎能不飲酒助興?”
“下不為例!”
李曌瞪了她一眼,得到她應諾後,方才從架子上拿起一本書籍,坐在軟墊上,低頭翻看說道:
“房玄齡已經將你那紈扇被盜之事,查了個水落石出,太上皇叫朕過去垂聽,所以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