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此言差矣!”
魏征搖頭反駁說道:“太上皇讓女帝知分寸,女帝明知故犯,此乃忤逆之舉!房俊明知其中緣由,對女帝不僅不行規勸,反而助紂為虐,對付太上皇,其心可誅!”
“隻憑此條,就足以嚴懲房俊!”
裴寂反問道:“拿這個理由來懲治房俊,那要不要懲治你?”
“你身為諫議大夫,不去規勸女帝,反而跑到太上皇這裏告狀,就是不將女帝放在眼裏!她用目無君王治罪於你,你能逃得脫?”
裴寂淡淡說道:“如果按照你說的做,隻怕朝廷之上,人人自危了!”
聽到這話,魏征頓時陷入沉默。
李淵上下打量著魏征,總覺得他這次過來,不是隻為了告狀,但見他不說,直接擺手說道:“魏愛卿,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回去吧。”
魏征忽然道:“太上皇,臣還有一事,請求恩準!”
說著,他語氣緩緩將腹中謀略說了出來。
裴寂聽得一陣愕然,合著你前麵的那番話是給這件事做鋪墊啊!
李淵聽得眯起眼眸,淡淡道:“知道了,你明天在朝堂上,可以這麼上奏,朕會準的。”
魏征不卑不亢的作揖到底,沉聲道:“謝太上皇!臣告退。”
李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對著裴寂說道:“這個魏征,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子。”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告訴朕這件事。”
裴寂撫著胡須,直到魏征的身影從視野中消失,方才說道:“他是要東宮倒戈向太上皇?”
李淵哼道:“談不上倒戈,魏征隻是看到將女帝趕下皇位,對東宮好處甚多罷了。”
說直白一些,魏征是在借力打力!
要說難聽一些,就是在利用他!
李淵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卻覺得魏征的辦法倒是不錯,也很清楚當下最應該對付的人是誰,沉聲說道:“裴卿,你回去跟他們商議商議,明天早朝上,配合魏征一些。”
裴寂肅然道:“臣遵旨!”
…………
務本坊,房府。
房俊坐在堂屋中,優哉遊哉喝著茶水,這時就看到房玄齡頭戴烏紗,身穿紫色圓領官袍回來。
此時,房玄齡一邊向著堂屋方向一邊走著,一邊對跟在身後的府邸老管家說道:
“房忠,你派人先將那些大臣送來的錢帑,全都送到朱雀門,那裏會有侍衛跟你交接!”
“諾!老奴親自過去一趟。”
房玄齡嗯了一聲,然後獨自一人走入堂屋,看著房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了笑坐在他的旁邊,說道:“剛才得到消息,魏征去了立政殿。”
房俊放下茶壺,沉吟道:“意料之中。”
“也在為父的意料之中。”
房玄齡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可惜,就是不知道他會跟太上皇聊一些什麼。”
還能聊什麼,肯定聊著怎麼對付女帝唄……房俊腹誹了一句。
房玄齡歎了口氣,“明天早朝之上,怕是要起風波了。”
房俊道:“我倒是不關心這個,我關心的是突厥那邊現在如何了,父親,咱們派去的人多久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