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消失在夜幕中，隨著他離開，四周的屍體全都消失在了原地。
穀承書咽了咽口水，開口道:“師兄，那是招魂幡吧？”
“可不是！”楊沐風苦笑：“白衣鬼王——不棄。”
“停雲姑娘是鬼神，傳說中以鬼之身，一步入神的傳說？”穀承書覺得腦子已經不會思考了。
“……”
“方才見停雲姑娘模樣，分明傷重，不知道——”
楊沐風已經聽不到了，心狠狠揪起來。
神罰，神尚且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以鬼之身承受的停雲？
“不過，剛才那是三大主神之一的尚慈神君吧，為什麼她好像很害怕停雲姑娘？停雲姑娘如此得罪，會不會被諸神所不容？”
聽到尚慈神君這稱呼，楊沐風的思緒被拉回。
不知什麼緣故，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心裏怒氣，甚至是殺意難以抑製地上漲。
手中的劍似乎有感應似的，也在劇烈顫抖著，散發著刺眼的白光。
劍身上的銀色彎月圖案也透著妖冶的紅，逐漸圓滿，那銀白混雜著紅將楊沐風包裹。
透過光幕，穀承書似乎看到了一個青衣，風光霽月的少年，揮舞著長劍，肆意灑脫。
甩了甩頭，光幕褪去，劍光熄滅，楊沐風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他遙望著消厄山的山頂，攥緊了拳頭。
“我一定會重建鬼神殿！”
神之氣，可用信奉之力填補。
她一定會回來！
楊沐風滿腦子都是停雲對他笑，對他盈盈行禮，甚至是第二次見麵時的故意柔弱……
她有時那麼冷漠無情，像寒潭的冰，有時卻又那麼溫柔，像春日的暖風。
他的心很亂，明明沒有認識多久，他現在卻滿腦子都是她——
他們像是，已經認識了許久！
“師兄，我陪你一起。”
穀承書站在楊沐風身旁，倘若沒有停雲姑娘，他恐怕已經被嚼舌影響，不在人世了。
在被嚼舌影響的那段時間裏，他見識了太多，有時人心比鬼還可怖。
停雲出現在鬼城十裏外，旁邊立著一盞盞昏暗的燈，一路延伸。
身後，還有不少在她前後出現在這條路上的人。
“夫君，聽別的鬼說，鬼城是個好地方，我們去那裏先準備一下，等孩子來了，我們一家人一起走。”一個右眼眼角有顆淚痣的中年婦人依偎在身側男人懷中，眼裏滿是幸福。
“好，夫人！”旁邊攬著她肩膀，眉毛舒緩相接成一字型的男人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璀璨如仙宮的龐大建築，點頭回答。
夫妻倆依偎著向前走，路過停雲時，瞥了一眼，忍不住驚呼出聲。
“姑娘，你一定很疼吧？”
女子淚水在眸中翻湧，看著滿身血肉模糊的停雲，不知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停雲輕輕搖頭，大步向前走去，所過之處，綻開了朵朵血花。
夫妻倆忙跟上，輕輕扶住停雲左右手上皮膚還算完整的地方，慢慢向前走。
“天殺的，剝皮這樣的事，也幹得出來。”女子哽咽著大罵：“孩子，你爹娘若是看到了，都該心疼死了。”
“我不疼，你們不要傷心。”停雲語氣和緩：“欺負我的人，已經被我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