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鍾離情終於上高中。
她報了一家離家最遠的高中。這年,家裏的經濟情況越來越不好。本來父親死後保險公司賠的錢省著點花足以讓她們母子三人平安過到兩個孩子大學畢業,不料,平常孩子上學,女人沒事做,竟然拿著剩餘的錢去賭博,不但把學費輸完,還把他們的生活費輸得一幹二淨。
女人又是個沒本事的,什麼也不知道做,沒錢了才開始慌張起來。她四處在區裏尋找,想找個人趕緊嫁了。小區的人都知道女人是個什麼貨色,都避之不及。找不到可以吸血的對象,女人天天都黑著臉,對著兩個孩子擺著臉色。兒子還小不懂,但鍾離情不同,她不僅要天天聽著女人像個怨婦一樣詛咒著天,抱怨著地,還要忍受著女人時不時莫名其妙的毒打。
她才14歲,從沒見過小區、學校以外的世界,她好像被世界遺忘了,在她的腦海裏,印象最深的隻有女人的咒罵和陌生人的指指點點。她的眼中隻有對世界的迷茫,對人生的不解和對自己的疑惑。
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經過女人的不懈努力,小區裏有個老男人願意娶她。
男人沒有孩子一個人生活,有些錢,比女人還大了十幾歲,差不多可以做鍾離情爺爺的年齡。當他聽說了女人想要再嫁尤其是還帶著一個女兒時,他就直接興奮地來到女人家裏,當看到小孩時,眉頭皺了起來。女人見此,便在一個下午把男人請進了家中。
她把兒子鎖在房間裏,讓鍾離情坐在男人對麵。男人的目光在鍾離情的臉上久久移不開眼睛,女人說得什麼他全沒聽見,隻是不斷地點頭答應。
女人說完後他才反應過來。
“好,看你們娘仨可憐,你今天下午就和我去扯證。”說話時,眼睛依然黏在鍾離情身上。
即墨白站在鍾離情身邊,男人那貪婪的笑容配上那張布滿褶皺的臉,讓他這個成年男子見了都直嘔。他轉過頭,望著坐在塑料凳上女孩,她的眼中全是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不解與茫然。他又看向女人,眼中隻有解決生計的高興,對男人的興奮熟視無睹。
下午男人和女人便扯了結婚證,除了女方的家人和一點點八卦的鄰居以外,無人知曉。從民政局出來,他們三個人便在男人的催促下,匆匆地搬進他的家。
“對了,你既然和我扯了證,孩子得跟我姓,”男人看著在收拾的女人,躺在沙發上懶洋洋道:“你找個時間把你孩子的名字都改了。”
“好。”看著比自己原來大一倍的房子,女人顧不上男人說些什麼,連連答應。她像個初入城的人,這兒摸摸,那兒看看。
鍾離情吃力地把自己的東西拖到客廳,“媽……我……住哪兒?”女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嫌棄地看著她。
“你住那兒。”女人指著一個方向。
即墨白順著她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小房間,和旁邊的兩間比起來,小得可憐。鍾離情隻是看了看,便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