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顧銘宇推著輪椅停在安藝的腳邊,對於安藝真的在外麵睡了一宿還是有些愧疚的。
“誰知道你以後是不是還會趕我出來,你讓吳伯給我送些吃的出來就行,餓了。”
安藝將身上的毛毯又裹緊了幾分,看起來就楚楚可憐。
“不是要按摩?要是不想進來就算了。”
顧銘宇推著輪椅轉身就走,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在顧銘宇的意料之中,當他剛推著輪椅轉身之際,安藝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和顧銘宇一前一後坐上了餐桌。
防止顧銘宇反悔,安藝扒拉了幾口飯就乖巧的坐在一邊等顧銘宇吃完。
顧銘宇被安藝這麼盯著隻好放下手中的筷子,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先安穩的吃完早餐在叫安藝進來了。
“開始吧,你隻有半小時。”
“好的,每天半小時就夠了。我告訴你我學的可認真了,上學都沒有這麼認真過,你要是不領情我就隻能到伯父伯母那邊哭了。”
安藝蹲在地上,不知該從開始,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顧銘宇近距離接觸,低著頭,自以為自己很隱秘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其實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顧銘宇的眼睛。
顧銘宇忍著笑意,假裝自己並沒有看到給人按個摩都能緊張的安藝,而是吩咐吳伯將他辦公用的電腦拿過來給他。
顧銘宇的注意力在工作上,安藝見狀也跟著進入了狀態,之後的每天都準時準點的給顧銘宇按摩腿部,從不知疲倦。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消息和壞消息都來了,好消息是顧銘宇一直都很配合,壞消息是隨著老中醫給的一年時間距離越來越近。
安藝算著時間,心中很是焦急,每天偷偷摸摸的給顧銘宇增加按摩時間。
距離顧銘宇發生意外已經快一年的時候,安藝每天都在背地裏悄悄抹眼淚,她喜歡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顧銘宇,她不喜歡每天都看著顧銘宇坐在輪椅上,除非必要平時都盡量不出門。
在距離一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安藝開始早中晚都給顧銘宇按摩,她真的害怕顧銘宇真的要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然後每天都在別墅裏麵辦公,看書,過著日複一日的生活。
這一天安藝給顧銘宇按摩時終於忍不住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顧銘宇本來正在辦公,耳邊突然傳來貓一樣的哭泣聲,有些好奇的停下手中的工作。
“怎麼了?你要是覺得煩了可以回你自己的家住幾天,我這雙腿估計隻能這樣了,也難為你這幾個月幫我按摩了。”
“閉嘴,我不許你這麼說!什麼叫隻能這樣了,你憑什麼這麼說你自己!”
安藝本來就受不了顧銘宇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這會聽見顧銘宇自己也自暴自棄,認為自己隻能坐在輪椅上的時候,心中的委屈被無限放大。
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離開,可能是蹲在地上的時間有點長,站起來的瞬間頭有些暈,沒注意就跌坐在了顧銘宇的腿上。
這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瞬間變成負值,安藝紅著臉迅速起身,頭也不回的逃離了別墅。
顧銘宇被安藝一連串的動作給定格住了,在知道安藝竟然會為了他坐在輪椅上委屈到哭後,顧銘宇竟然會覺得有些好笑。
後知後覺的摸了摸有些不舒服的雙腿,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安藝無意間坐下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腿部有種壓迫感,當他再去感覺的時候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可能真的是他的錯覺吧。
目睹了這一切的吳伯有些想笑,他家少爺自從發生意外之後很少有這麼生動的表情了,這一切都是安藝的功勞,現在這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