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慘烈的場麵沒有發生,江流很快就收起了劍意,輕鬆地說道:“小趙,你難道還沒有清醒過來嗎?南方戰亂,北國蠢蠢欲動,還有更多的看不見的手,都把目標放到了大齊。”
“這個世界大幕漸起,作為天才的你難道會默默無聞地死去?”
在昨天夜裏,暗中觀察的江流已然發現,在場最珍貴的雙魚與這個年輕人之間擁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連接,不僅如此,這五人的氣運都與這個年輕人有著不易察覺的交接,甚至是受到了他很大的影響。
而這樣的天才,在這樣的神秘世界中,也就意味著難以掌控自己的命運。
自從趙長明下山以來經曆的這些事,或許就印證了這樣的觀點,也就是為什麼江流會這樣說了。
而他自己更是這半年事件的親曆者,經過昨天一夜,哪裏還能想不明白?
人之非人,而隻是序列力量的附庸。
死於雙魚的黑風,因黑風而死的餘家人,林塵的丈夫,因此改變命運的林塵,還有追逐雙魚二十年的紀平之,還有許多趙長明混跡洛城時的所見所聞。
這也是為什麼趙長明得到哭臉之後,會選擇略微隱瞞自己的樣貌身份。
言歸於此,且說如今麵對有些喜怒無常的江流,自己也沒有多餘的選擇。
趙長明靜靜地聽進了江流的話,感受到劍意的消失,他挺直了後背對江流說道:“晚輩願隨前輩同去帝都,以散修身份參加宗門大會。”
趙長明沒有暫時考慮過暴露自己的道承,這也是下山時就想好的。
江流那張蒼白的臉上這才又露出了笑意擺擺手說:“那個丫頭應該醒了,你進屋看看吧。”
“對了,北上參加宗門大會,我隻要你一個人。其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你還是不要多想。”
趙長明腳步一頓,點點頭,繼續進屋去了。
……
幾天之後,三月下旬,春末。
趙長明戴上哭臉,又走進了熟悉的太平司樓內,通過熟悉的流程,不一會兒他就見到了熟人,正是高雪。
“玄明?我還以為你會直接離開這兒呢。”高雪有些詫異。
趙長明追查紅衣教,高雪是知道的,而他來尋求高手的幫助,想必也是自己的事有了結果,那麼他更應該趁勢在前幾天的大清掃離開才是。
“雪姐看你說的,不過我確實要離開了,我也算是你手下的人,當然得跟你說一聲。”趙長明笑笑,鐵匠知道他的真實麵容,不過基於庖牛,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去的,所以高雪自然也不知道。
“說得也是。”高雪點點頭,外司管理一般極為鬆散,像這樣外司人員在各轄區間的的流動,按照程序是要有報備的,當然不報備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那雪姐保重了。”趙長明拱手,在洛城的期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無論高雪當初照顧他的目的是為什麼,趙長明早已將她當成了朋友。
高雪也笑笑,拱手道:“江湖路遠,道友珍重。”
……
苦長洲,李二娘還有馬大爺等等許多自己也算熟悉的人,趙長明都盡量做了個道別。
直到下午時分,江流等在門外,趙長明又與餘氏兄妹做最後的告別。
“趙大哥,一路珍重。”早已把趙長明當作哥哥的餘方思忍聲說道。
“趙兄,多謝這段時間的照顧了。”餘泳思雖也不舍,卻也不做強求。
太陽向西緩緩西進,趙長明與江流走出城門北上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