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葉楓葉疼得嗚咽出聲。
羅穀泉臉色緩了緩,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布袋子,打開袋子,裏麵赫然陳列著幾根形狀各異的銀針。細的、粗的、長的、短的、帶鉤的……
葉楓葉瞳孔微縮,劇烈地掙紮起來。羅穀泉反剪葉楓葉的雙手,膝蓋抵著葉楓葉的背,將他死死地壓住。
羅穀泉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冷笑著,“你最好別哭出聲,不然有你好看!”
他擼起葉楓葉的袖子,將銀針紮進葉楓葉皮膚,也許是嫌紮得不夠深,他又將針往裏推了推,細小的血珠冒了出來。
葉楓葉緊緊咬住嘴唇,但是仍然有細碎的嗚咽聲傳出。
羅穀泉見狀,從布袋裏拿出另一根粗壯的銀針……
馬車緩緩地在街道上行駛著,人群熙熙攘攘,嘈雜不已。
馬車在羅府門前停下,羅穀泉的妹妹羅妙音正準備出門,看見哥哥從馬車上下來,她眼前一亮,直接衝過去抱住了羅穀泉,“大哥!你回來啦!”
羅穀泉抱住羅妙音,摸了摸她的腦袋,輕笑道,“我們才一下午沒見呢。”
羅妙音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她看了看羅穀泉身後,發現葉楓葉低著頭站在那,身上穿了一件做工精致的衣裳,那衣裳有些寬大,罩在他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滿道,“大哥!那小子怎麼又穿著你的衣裳!”
羅穀泉溫和一笑,“楓葉倒茶時不小心把茶水倒出來了,濕漉漉的衣服穿著容易得了風寒。”
羅妙音冷哼一聲,“左右不過隻是個小人,死了就重新買一個!管他做甚!”
羅穀泉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慎言。”
羅妙音捂住額頭,惡狠狠地剜了葉楓葉一眼。
羅穀泉朝葉楓葉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葉楓葉悶悶地應了一聲。他轉身走向羅府偏院,那裏是下人們居住的院子。走遠了還能聽見羅妙音抱怨說,“大哥,你對那些下人太好了!那小子被你寵得都不曉得規矩了!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要跑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羅穀泉帶著笑意地回應了什麼,但是葉楓葉沒有去聽,他加快了腳步。他現在聽到羅穀泉的聲音就覺得惡心。那人就是個偽君子,一個虛偽的魔鬼。
他走近了自己的住處,裏麵擺了四張木床,他徑自走向屬於自己的那張木床。
剛坐下來,就有一個人走了進來,那是與他一同住在這間房裏的下人。那人看見葉楓葉坐在那,愣了一下,接著上下打量著他,酸溜溜地說,“喲,這不是葉少爺嗎,怎麼還住在這破屋子呢。你怎麼不跟大少爺說一聲,讓他給你換間寬敞的屋子呢!跟我們這些粗人住在一起,怕是住的不舒適吧!”
葉楓葉沒有理他。他從床底下拉出自己放衣服的小箱子,拿出衣裳準備去洗個澡。
那人見葉楓葉不理他,又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酸話。葉楓葉直接繞過那個人,走向澡房。
等他出來以後,房子裏另外兩個人也回到了房裏,他們看見葉楓葉走進來,朝他冷哼了一聲。
葉楓葉躺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背對著那些人。
窗外已經黑了,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灑下來。葉楓葉捂住肚子,感到有些饑餓,但他沒有起身,想也知道那些人不會給他留晚飯,他們那群笨蛋八成真以為自己下午跟著羅穀泉出去外麵胡吃海喝了。
葉楓葉來到羅家已經一年了,過去的九年他一直在興城的寺廟裏生活,直到被那紅衣女子逼著吃下摻了藥的包子。那紅衣女子將他賣給了牙行,然後他被多次轉讓,最終來到了塬城最大的牙行,被羅穀泉買回羅家。
羅穀泉是個偽君子。在外麵裝得風光霽月,私下卻朝葉楓葉發泄自己內心的暴虐情緒,他每天都想著各種殘忍的法子折磨葉楓葉。
明天也一樣。
明天也會是一樣的生活。
葉楓葉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