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一天麼,皇宮裏飛出了成群結隊的鴿子,而這些鴿子的去向,有待商榷。
不論是軍營,還是巨賈,都在同一時間,行動起來。
瀚瀾國,不會像天晟國那樣,謀劃個什麼,還磨磨唧唧的。
一接到信兒,各地的民間武裝就收拾好東西,往玉京奔赴。
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像之前那麼多了。
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
隆興街的榮王府,也將府門,還有通向外麵的通道短暫封鎖,不許人靠近。
丫鬟仆婦,全都集中在王府中央的院子裏。
景無絕在自己的院子裏屯好食物,就一心一意的守在裳兒身邊,不理會外界的紛爭。
我能感受到,現在外麵不太平。
我有些心下不安,靠在他懷裏,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才能好幾分。
“殿下,待過了這陣兒,咱們還是盡早從北城門離開玉京吧,這裏太危險了。”
景無絕抱緊裳兒安慰道:“別怕,有本王在,本王不會讓那些亂臣賊子衝進來傷害你們母子一根毫毛的。”
聽他這樣說,我這心裏呀,還是沒抓沒落。
我能預感到,那些家夥一進城,城裏的老百姓,一多半兒會折損。
我就是做不到,看著這些無辜的民眾,白白喪命。
“殿下,咱們是不是還得做些什麼,老百姓與這些事情都沒有關聯,可否派人,將這些老百姓分批次送出城?”
景無絕輕撫著裳兒的秀發,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裳兒還能有如此憂國憂民的意識,真是上天送給自己最好最好的心尖寵。
“裳兒,這些無需你操心,你現在就是得好好養著身子,本王會派人按照你所說的那樣去做,乖乖睡一會兒。”
景無絕輕輕的拍著裳兒的肩膀,有孕在身的女子,就是這樣,沒一會兒睡著了。
他安頓好裳兒,蓋好薄毯,走出房間,關好門,站在門廊那兒,看著外麵陰沉的天氣,感歎道:“這才安生多久啊,怎麼又鬧起來?還讓不讓人活了?”
世道將亂,天公也不作美。
景無絕走去書房,開始研磨,提筆寫起字來,他打算把歸屬於自己的勢力,全都派出去,用於老百姓撤離之事。
待他把這些信息傳出去,外麵,下起了大雨,水汽很快就彌漫過來,空氣裏麵濕潤一片。
裳兒還在睡著,他就先不去打擾了。
景無絕就在這疾風驟雨中,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提筆練字,肆意揮毫潑墨。
進入那種狀態後,忘乎所以,雨都下到傍晚時分,他才停歇。
幾個時辰沒見裳兒,還真是怪想的。
景無絕放下筆,整理好自己的練字成果,把書房這些東西,歸納整齊,才回房。
我這個時候身體太虛弱了,暈暈沉沉的。
胎兒每在我腹中待一天,我就感覺自己的力量要少一絲。
我不愛榮王殿下,可他的孩子,我該如何喜歡得上來呢?
我不可能會接受一個要了我半條命得來的孩子,叫我一聲娘。
我做不到!
景無絕知曉了裳兒的想法,臉就黑得跟鍋底一樣,他搞不懂,裳兒為什麼會那樣想,兩情相悅有孩子,這不是很正常麼?裳兒,是不是頭一次當娘,有些反應過度了?
他收斂自己的情緒,佯裝什麼都沒有聽見,推開門,走進去,語氣又親近,寵溺,“裳兒,你醒啦?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別動,本王來做就是了。”
景無絕真是把裳兒放到了第一位。
洗臉刷牙擦身,泡腳,按摩身子,都是他來做的。
我看著他殷勤的樣子,歎了口氣,罷了,就這樣吧,看他表現再決定。
當然了,天晟還是要去的。
不然我的試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