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都被霍煬浸到了一杯伏特加裏,早黑屏了。
應夏肯定還在門口等著她。
“你的場子,不管管?”林之禦聲音慵懶。
陸承先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懶得管,這裏天天發生這些破事,要管得累死我。”
陸承先繼續說著,漫不經心,“不過這霍煬半年前捅了個大簍子,跟一對雙胞胎玩雙的,結果沒把握好力度,把人都玩死了,我這差點被封,還是我家老爺子出麵擺平的。”
方涵的喊聲越來越大,甚至蓋過了高亢的音樂聲,卻無人管暇。
霍煬的臉色很不好,剛才方涵反抗時手扇在他臉上,他氣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方涵隻剩下喉嚨裏嗚咽的悶哼聲。
“走了。”林之禦站起身,緊了緊領帶,忽明忽暗的燈光落在他手指上,說不出的禁欲。
“這麼多妞,你不玩玩再走,我都讓人給你留房了,明天走也一樣。”陸承先起身留他。
“沒興趣。”
“……”
早些年都知道林之禦對情樂之事無感,原以為他去國外待幾年會變,結果……和之前無差別。
圈子裏都有人說林之禦要麼是性冷淡,要麼……喜歡男的。
思到此,陸承先默默的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林之禦斂眉作勢要捶他。
林之禦:“去看著點霍煬,別又整出上次那事,最近風聲太緊,小心為上。”
“知道了。”陸承先擺了擺手,往桌球旁走去。
應夏還在門口和侍應生交涉,實在沒法子,便打起了苦情牌。
硬是擠出來兩行淚,仿佛遭了多大的欺負似的,說自己懷了孕,是裏麵某位公子哥的,現在人家不給錢也不管她,實在走投無路了,才來這找人的。
應夏的聲音被裏麵的一位女侍應生聽見了,竟是感同身受的落淚,把應夏拉了進去,讓她去找人。
應夏連忙擦淚感謝。
西悅很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但之前方涵和她說過,每個服務生有分管的區域,方涵在六樓西側。
應夏坐電梯直升六樓,往西邊走。
她想了一會兒,先拿出手機打了110報警電話,給警察說了她們的位置,謊稱遇到強暴的危險。
那警察也很盡責,聲音像個年輕警官,安撫她別怕,他們馬上就趕到。
掛了電話後,應夏在西側挨個房間找,六樓是會員包廂,西側隻有四個包廂,被幾個人語氣不善的趕出後,她打開了西側最裏麵一個包廂的門。
林之禦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衛衣牛仔褲的女孩,一臉來勢洶洶的樣子猛的用力打開門。
手裏還握著一把卡通雨傘,傘上還在滴著水。
一心想著方涵的她,根本沒抬頭看林之禦,一把推開他。
酒喝的有些多的緣故,他虛扶了一下門框。
這姑娘脾氣還挺烈,估計又是陸承先欠的風流債。
林之禦正想著,撫了撫衣襟上的水珠,是剛才應夏推他時,雨傘蹭的。
剛準備走出去,就聽到一陣驚呼聲,那霍煬頭頂血淋淋的,還有酒瓶的碎玻璃渣子,暈的倒在地上。
剛才那姑娘竟是直接抄起桌上一個酒瓶,砸在了霍煬頭上。
陸承先也沒好到哪裏去,捂著腹蹲在地上。
他原本是過去勸霍煬放手的,由於離得太近,被應夏誤會也是猥褻方涵的,一把雨傘就抽過去了……關鍵是還抽到他下身……
傘柄都打歪了……
“方方,沒事吧?”應夏抱著方涵問道。
“沒……沒事……”方涵聲音悶悶的,靠在應夏懷裏,還沒從眼前的場景反應過來。
林之禦看了看陸承先額上的汗,和倒在地上昏迷的霍煬,冷聲道,“都是木頭嗎,叫醫生來。”
那些名媛少爺此時才反應過來,忙打電話叫人,陸承先的助理也推開包廂門跑了過來。
沒有在陸承先的場子見到過這種場麵,平時都是他欺負別人的份。
“你……”陸承先疼的都說不出話,恨恨的望著應夏,像是要把她的臉刻在腦海裏。
讓林之禦沒想到的是,沒等到醫生來,警察卻先來了。
除了霍煬被送到醫院,其餘在這個包廂裏的人,都被帶到了局子裏去。
連陸承先也被拉去了。
之後許多年陸承先都記得這個場景,在滿室酒香,光影交疊的夜裏,應夏踏著一地奢靡,在他心上敲了一響,顫了好多年都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