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險峰林立,絕巘聳入雲天。
東封蜀州劍閣俯瞰蒼穹,甲天下之險。與東封王朝徐州七十二道斬魔峰、文郎狹州青城山、上西州百鳳江源坤元山等六座險峰並稱天下七絕。
劍閣東,是一城繁華勝一州的長皇城,曾是秦一統之前八國五霸之一的李唐國國都。
劍閣西與長鼓山脈相接,連綿不絕,略無闕處。
劍閣北望蜀州第一大城益州城。
劍閣南連絕念山,絕念山上有寫意、避雨、藏風等好幾個亭子,其中最著名的當屬避雨亭,傳聞當年秦皇一統天下後巡視江山,行到這舊李唐國第一雄關後的這座山上時,天降暴雨,正是這亭子為當時的秦皇擋下風雨,秦皇龍顏大悅,當場喚來墨寶題下“此亭當避雨”,為此亭加封避雨伯,被人雕刻下來,這個亭子也就被叫做了避雨亭。
藏風亭據說是當年粟米仙人穀清明與不知為何從江湖上消失不見的熊掌李遇刀一同在此亭對酒長歌時說了一句“亭裏藏風,袖裏藏兵”,後來得名藏風。
至於寫意亭,則是由於當年武道詩尊辛陸疾在此亭作詩,留下來一句飽受爭議的“亭中寫意風流客,關外落魄走馬兵”,便給這個三亭中最是簡陋的一座命了名。
當然了,絕念山也不僅有這三座空亭,還有大大小小諸多寺廟、道觀,不過這絕念山上山之路的確又是險峻又是易迷,所以來客實在是少。據說就在這絕念山譚元峰上有一座千年古寺封山寺,最盛時也有五百僧侶齊誦經、萬座金佛出人間的盛況,可是後來一日不如一日,到最落魄的時候寺裏竟然隻剩下三五個枯槁老僧。
這一天,本來風和日麗的蜀州南突然興起亂作妖風,數百山精野怪從絕念山各處爬出,齊齊衝向譚元峰那座小破寺廟。
與拳王溫右泉、白衣古車前再次見麵的夜雨從腰間取下折扇,與溫右泉一前一後的護住古車前,走到亭口,看著那漫灑金輝的譚元峰頂。
“咚~”
三人聽到一聲巨大洪鍾梵音,隻見絕念山漫山妖怪,在這一刻竟然全部俯首,一道金光巨柱自譚元峰頂升起,直衝天庭。
遠處,不知從何處趕來的成百上千和尚,明明周身沒有一絲靈力,卻依然盤坐於當空,圍住峰頂,成一大蒲團狀。
金碧輝煌中,有一老禪師淨根盤坐下,雙手合十,一股無根火猛然升起,將那老禪師包裹住,卻不見那老禪師露出絲毫痛苦神色,反而任由烈火灼燒。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三昧行真火,焚我凡塵孽,以求大道空,得以見如來。”
上千盤坐空中的僧侶盡皆低眉喃語:“我佛如來。”
隻見那老禪師肉身突然化作一顆舍利子,但天地間尚存著餘音: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成千僧侶齊齊誦念:“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山不就我,我自行山;佛不就我,我自成佛。”
金光巨柱突然沉寂不見,滿天烏雲從東方開了一個口子,一道金色日光灑下,照在千百僧侶所成的蒲團上,那蒲團上,一個金輝滿身的如來盤坐其上,低眉眯眼,麵露微笑。
那如來佛祖微微一點頭,滿山的山精野怪漸漸如潮水一般退去。
那如來再次點點頭,成千僧人化作金光又撒向各地。
那如來終於是看向夜雨這邊,隻見他看向夜雨,再次點點頭,金光散去,走出一個跣足老僧,身著破破袈裟,懸著一串巨大佛珠,一步一步,踏空向夜雨走去。
夜雨如臨大敵,握著折扇的手攥的緊緊的。
那老僧走到夜雨麵前,微微頷首,雙手合十,笑著說到:“老僧如來,見過四殿下。”
“如來?你是佛祖?”
“老衲聊發少年狂,下這人間來玩玩,今日該回去了。”
“施主,你兩世為人,可有些別的感悟?可否說與老僧聽一聽?”
夜雨心頭一震,看向那僧人,再看古車前和溫右泉,卻隻見二人目似瞑,麵無表情。
“施主且放寬心,這一平宇宙已經自成小天地,施主大可暢所欲言。”
夜雨點點頭,將手中折扇握得更緊,問到:“老師傅…呃…佛祖師傅,你怎知我兩世為人?”
“哈哈哈哈,施主,老衲在這人間遊玩九十餘年,見過了秦皇掃六合,見過了誅秦之戰,見過了九十多年來世上的高手沒有上千也有成百,最是聰穎的當屬西江聞道友和三風拂樹中的風中墳,可這二人,一個加冠時才入宗師,一個現今而立之年才煉道成逍遙,比之你,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