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一個法子嗎?”藺依歎息。
“三種藥集齊效果更好,可我們現在一種都沒有。”柳翠望著藺依,投過來同情的眼神。
“現在還隻是發熱,等會兒會慢慢感覺像在開水裏煮一樣,一會兒又像是在冰天雪地裏,我之前聽爺爺講,有人受不了折磨,選擇……”柳翠比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藺依害怕地縮著脖子,不過她的血就能壓製戚奕秋的毒性,但這件事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不然她的命就到頭了。
“柳翠,你去前麵探路,看有沒有出口,我們不能一直困在這裏。”
“我不去,我一個人害怕,到時候再走丟了怎麼辦?我上次和爺爺走丟就是在山裏,我去追一隻野兔,回頭爺爺就不見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
”你確定不是你爺爺故意不要你了?”
“……”柳翠呆愣愣地盯著著藺依,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把手伸出來,給你這個。”藺依從兜裏摸出一條手鏈,“你戴著這個,可以和我說話,也能定位,就不怕走丟了,它能帶你找到我們……”
藺依給柳翠係好手鏈,“我得留下來照顧我徒弟,不然等會兒毒性發作了,就留你一個人,萬一來了猛獸你能應付過來嗎?”
柳翠單純地搖頭又點頭,拿走一個夜明珠,去探路了。等到聽不見腳步聲了,藺依才撐起一道結界,戚奕秋已經滿頭大汗了。
藺依從錦囊裏取出手帕,小刀,對著手腕半天下不去手,她真佩服哪些割腕的人……
“做人就得自己愛自己啊!這可太疼了。”藺依咬著手帕,狠下心一刀下去,疼得都快窒息了,該死的,她到底遭了什麼孽。
藺依捏著戚奕秋下巴,讓鮮血滴進他的嘴巴,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難受地嗚咽著,閉著的眼睛跟噴泉一樣,從縫裏源源不斷溢出眼淚,藺依隻感覺呼吸不暢,像是有誰掐著她的脖子,她大口呼吸著空氣,也無濟於事。
藺依承受著戚奕秋承受的痛苦,她咬緊後槽牙。希望鮮血能快點壓製住毒性。
他們都是生在泥潭中的人,沒有人疼愛,關心,愛護。
藺依想她曾經被毆打進醫院,晚上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耳邊是狂風吹打著窗簾的聲音,呼嘯著如幽靈般,藺依不敢睜眼,她很害怕把腦袋也縮進被子裏。
房間裏沒有空調,她熱得滿頭大汗,也不敢把頭伸出去。就算特別想上廁所,也隻有憋著,不敢起床。
她從小就克死了母親,父親說她是個罪人,帶走了父親的愛人,所以就要承受自己造成的後果。
父親受不了母親離開的痛苦,他酗酒賭博,很快工作也沒有了,就到處借高利貸,還不上就挨打,回來就去把氣撒在藺依身上。
沒有誰來救她,就算她哭得聲嘶力竭,打擾了鄰居,也隻會有人說,讓他不要晚上教育孩子,很擾民,沒有人關心她會不會被打死,平時隻會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藺依不去期待能有拯救自己的英雄,隻要長大,長大就好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嗎?
藺依低頭,看著和她同病相憐的人,她突然笑了起來,她就是戚奕秋的救世主嗎?就是那個拯救他的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