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筠硯剛進宿舍,正好迎麵碰上刷完牙出來的劉雪楓。

“筠硯,你這條圍巾好好看啊,以前怎麼沒看你圍過?”劉雪楓用手掌打圈圈,摩挲著何筠硯圍巾的一頭,愛不忍釋。

“什麼圍巾?我也要看!”章昕緣聞聲,也準備從陽台進來。她雙手用力扒著玻璃門,嘴中還含著滿是泡沫的牙刷。

“讓我摸摸!讓我摸摸!”章昕緣扯了張自己的紙巾,把手擦幹,隨後便加入劉雪楓,開始摸何筠硯的圍巾,“筠硯姐,這條圍巾軟乎乎的,像水果一樣香香的,而且好有質感!你戴起來很漂亮!你什麼時候圍的啊?今晚你和聞知許出去排練的時候,你明明都沒帶圍巾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何筠硯一聽到“聞知許”三個字時,渾身差點緊張到劇烈發顫,她的心頓時虛了半截。她不敢直視章昕緣的眼睛,眼神瘋狂躲閃,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如何回複章昕緣的問話。她真想叫章昕緣快別說了,再說劉雪楓這個機靈鬼就可能猜出來這圍巾是聞知許給她的了。

“什麼排練啊?我怎麼沒接到通知?”幸好,劉雪楓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排練上,她還以為集體臨時加訓,而她缺席了呢!

何筠硯見劉雪楓的關注點不在圍巾上,終於鬆了一口氣。她耐心回話道:“不是集體排練,是聞知許過來找我討論部分戲份的修改,比如說對不通順的台詞、不協調的動作進行微調……楓楓,要是集體排練,我怎麼可能不叫你?劇組裏我最愛的可就是你了好吧,怎麼忍心把你一個人丟下,讓你缺席排練呢??”

聽到這樣的解釋,劉雪楓鄭重地拍拍何筠硯的肩,滿意地點點頭。

解決完了排練的話題,劉雪楓和章昕緣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何筠硯的圍巾上。她們紛紛問她這條圍巾在哪買的,叫她往宿舍群裏發鏈接。

因為前麵預留有充足的時間,何筠硯這時已想好了回話話術:“哦,今晚我爸媽剛好來學校看我,這條圍巾就是在那個時候戴上的。款式是我媽媽挑的,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呢。你們要是實在喜歡,我等放假了再問我媽媽吧。我媽媽讓我在學校少看手機,這會在學校不方便問呢。”

何筠硯這話可有“言外之意”。

“等放假了再問媽媽”,意思是“等有空了我問問聞知許”;

“這會在學校不方便問呢”,意思是“我現在回宿舍了沒法問聞知許”;

巧用家長為借口,來為自己“洗脫嫌疑”,真是讓人沒法懷疑呀!

“筠硯,你媽媽的眼光好好啊。給你選的圍巾都這麼優雅,羨慕得我‘紅眼病’都要犯了。”劉雪楓讚不絕口。

……

幸好楓楓和昕緣寶寶信了我的話,總算逃過一劫,沒被她倆發現圍巾真實的主人。

慶幸她們沒往聞知許處想,真是太險了。

不過熄燈後,何筠硯又犯了難:既然已經和她們倆說了這條圍巾是她家人給她帶來的,那她明天要怎麼想辦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把圍巾還給聞知許呢……

心碎,真令人犯難。

第二天,是何筠硯負責做宿舍內務的日子。

當她看到陽台的那一大卷黑色垃圾袋時,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早上跑操結束後,大家稀稀拉拉地回班。教學樓亂哄哄的,班級同學多在廁所和飲水機處遊蕩。

何筠硯敏銳地捕捉到,這是個還聞知許圍巾的好時機。

何筠硯先把手上的汗洗幹淨,隨後用酒精噴霧消毒雙手。再從書包裏掏出一個透明幹淨的袋子,把折好的圍巾放置到袋子裏,紮好。然後又把袋子套進黑色的垃圾袋裏,再次紮緊——大功告成!

何筠硯想誇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這樣不但從外麵看不到裏麵放著什麼了,而且也不會把圍巾弄髒。用這樣的方法把圍巾還給聞知許,就算是光明正大地把黑色垃圾袋給他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麼異常的。

何筠硯在座位上守著,等待聞知許出現。終於,聞知許也慢悠悠地回到了座位,正拿水壺準備喝水。

她提著黑色垃圾袋,走到了聞知許麵前。

“聞知許。”何筠硯在他桌上拿了支筆戳戳他。

“嗯?”聞知許含著一口水問道,隨後把那口水吞了。

何筠硯餘光看到聞知許喉結滾動,她的心也跟著滾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閉眼,隨後又若無其事地睜開眼。

閉眼才顯得鬼鬼祟祟吧?還是裝作淡定地睜開眼好了。

“你~的~圍~巾~”何筠硯遞上黑色塑料袋,用悄悄話對他做口型。

所幸,聞知許很快就get到了何筠硯的意思。他放下手中的杯蓋,隨後轉身對著何筠硯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她把東西放下就行。

“昨天謝謝你啦,聞知許。不然我今早肯定得感冒了。”看著他的眼睛,說完了這句話,何筠硯便轉身回座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