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看著學生的樣子，眸底漸漸泛起了心疼。
緘默須臾，她道：“那你願不願意選擇相信老師？就像老師願意選擇相信你一樣。”
聽到這話，莫俊逸驀地抬起頭，與她對視。
常念以真誠的目光望著他，並再次嚐試伸出手，用手裏的紙巾給他擦臉。
這次，他沒有躲開，而是接受了她的善意，雖然眼裏透著試探。
莫俊逸在心裏築起的那道防禦牆，似乎被她用她的真誠敲開了一塊磚。
常念見他還是不願意開口，也不強迫他，“如果你不想說，老師不會逼你，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來告訴老師。”
“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打架是不對的，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讓自己受傷。”
她很有耐心地教育著他，語氣不急不躁，特別溫和。
“下次遇到什麼事情，先來辦公室找老師，跟老師說，老師幫你解決，知道了嗎？”
莫俊逸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攥成拳頭的手也漸漸鬆開。
雖然他還是一句話不說，但她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他聽進去了。
“你不願意說，沒關係。”常念並不在意他回不回應，而是關心道：“但下麵的問題，你要如實地回答老師，剛剛打架的時候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這個問題，讓莫俊逸愣了好久，似乎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
他躲開她的眼睛，搖了搖頭，聲音低低地吐了兩個字：“沒有。”
“真的沒有嗎？不許騙老師哦！”
他垂在兩側的手捏了捏褲子，還是重複了那兩個字：“沒有。”
常念一直盯著他看，他的那些小動作自然被她盡收眼底。
她沒再揪著這件事繼續說，抬手，揉了揉他頭頂的發，說道：“沒有就好，回去上課吧。”
莫俊逸看了她一眼，猶豫了很久，才從口中憋出一句：“謝謝老師！”
聲音有點小，勉勉強強能聽見，也能聽出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說完，他就像落荒而逃一般，跑出了教師辦公室。
常念看著莫俊逸那抹小小的背影，回想起他剛剛的那些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今天她才真正了解，莫俊逸以前所犯下的過錯，並非全都是他一個人的錯，不過是那些戴著有色眼鏡的人，強加在他身上的莫須有罪名。
因為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而罪名一旦成立，不管他有沒有錯，是不是他的錯，他都已經錯了。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將自己的椅子恢複原位，感慨道：“教育真是一門學問啊！”
不遠處的羅老師還在教育著張小光，教育完又打電話給了他的家長。
等學生下了課，常念把班長喊到教師辦公室裏來，想從她那裏詢問一些情況。
“常老師，您找我？”
“嗯，你知道莫俊逸和張小光為什麼打架嗎？”
班長搖了搖頭，如實回答：“不知道，我當時跟羅曉慧去廁所了，上完廁所回來，莫俊逸和張小光就已經打起來了。”
“那你知道班裏有哪位同學知道事發經過嗎？”
班長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景，猜測說：“小胖可能知道，因為我和羅曉慧回到班裏的時候，小胖有在阻止他們打架的。”
“那你回班裏幫我把蔣博宇叫過來。”
班長：“好的，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