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歸沒想到人邏輯會如此清楚,繼續為自己狡辯著:“真君大人這話豈不就沒意思了?侍從不一定知道,不代表不知道不是嗎?那麼如此的話,我知曉難道不是很合理的事嗎?”
“除非你是暗衛的孩子,否則你絕不可能知道,”季翎卻是撕破他的偽裝,“普通侍從也好,更親近的侍從也好,除非是心腹與暗衛,否則絕無接觸到這些的可能。”
她又補充道:“可如果是心腹之子,這些人不可能沒見過你,更不可能認不出。從他們以為你是再普通不過的商人起,你就不可能是他們往年心腹的孩子。”
“至於暗衛,他們當年還沒做到能養出一批暗衛或是死士的位置,想要養出你這麼大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更何況暗衛往往連伴侶都不曾有,又如何能有孩子呢?”
“所以方如歸,你是誰?在當年的事件裏,你到底扮演著怎麼樣的身份?”
麵對季翎的步步逼問,方如歸終究沒再欺騙下去,卻也沒有如實交代:
“既然真君大人感興趣,不如自己去查這些事,看看能否得到您想要的結果。無論是我的身份,還是當年真相到底如何,真君大人盡管去查,一切真相都不會跑掉的。”
顯然方如歸是沒法再給自己吐露出更多有效信息的,季翎心中清楚。可她現在最疑惑的點都在方如歸身上,如果人不主動講出,她沒有任何可以知曉的路子。
她沉思著,從方如歸的房間離開,卻不小心撞上了迎麵而來的一個婢女,還將人手裏端著的茶具撞翻在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與灑在地上的茶水,無不證明了她剛才無意間犯下的過錯。
心覺不好意思,季翎極為真誠地同她道了歉,卻在幫她收拾殘渣碎屑時發現了一絲貓膩。既然是常年打雜的下人,為何手上的繭處會在虎口處?
如若是男子,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值得懷疑的,但此人乃是婢女。一名女子的虎口處若是生了繭,那必然是有什麼問題。
季翎覺得答案呼之欲出,可她怎麼都想不出此人的身份應該是什麼。
無奈之下,她隻好先問了對方的名字。
婢女明顯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她問這樣的問題,不由先是一愣,隨後才回答道:“回真君大人,奴婢名叫尋月,尋找的尋,月亮的月。”
“尋月,”季翎喃喃道,“名字起的不錯,你是誰家的人?”
她問完後才覺得自己問了個很沒水準的問題,既然人此刻在醉仙樓,又是要去往方如歸的房間,自然是奉了方如歸命令的下人,要為他送上茶水的。
她正要感慨自己的腦子似乎是越來越不靈光時,隻聽尋月回答:“奴婢是林柯大人府上的,真君大人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林柯大人說嗎?”
原本還覺得一切無妨的季翎聽到她這句話,瞬間扼住她的手腕,逼著她給自己一個回答:
“你既然是林柯府上的,為什麼要給方如歸送東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