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季翎嗬斥道,“你們難道不想想自己身上的問題嗎?倘若不是你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種下了這些惡果,一切怎麼可能會是如今的這副樣子?說到底,不過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再加之他做事不端,何必隻怪他一人。”
季翎沒想要為方如歸說什麼好話,但如果把所有錯都推到他一人頭上,她是不願的。因為她根本不覺得方如歸做的全為錯事,他與尋月遭遇到的那些事,是林柯、是司停柏、是鐵譚宮意、是眼前的這些人親手促成的,他們有什麼資格說所有的錯都在他?
“真君大人,你這是要包庇他?他和這個女的可是殺人凶手,他們給我們下毒!”不遠處有人嘶吼著,讓她給個公道,“誰知道他們除了下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他們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了?”
尋月這時才緩緩開口,為自己說了些話:“我們的命是命?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不覺得荒誕嗎?你和司停柏他們,有任何人把我們當成人了?”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因為說的太多而遭人恥恨,隻想把過往遭受的那些全告訴世人。
“在你們這些人眼裏,我和如歸都是最低賤的人,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現在說我們的命是命,那你早幹什麼去了?你在幫司停柏他們處理後事的時候,想過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嗎?”
“你沒有,你在乎的隻有自己。你從頭到尾都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現在也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如此說罷了。苟且偷生的東西,也配說這句話?”
“你,你們這些人,都比我與如歸該死!”
尋月當真是恨透了這群人,如果沒有他們,她的父母就不會死,她這些年也不需要東躲西藏,更不需要躲在如歸身後。如歸庇護著她,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如歸帶來了麻煩……
“就讓我成為厲鬼,時時刻刻纏繞著你們吧!”
她的笑聲可怖,季翎想要攔下她,卻因慢她一步,什麼都來不及做。
即便是離她最近的方如歸,也因一時怔愣,徹底失去了她。
“不!尋月!”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剛才從窗跳下去的人,現如今已成為雨中的屍體,血與雨水混在一起,讓人心驚。
季翎扶著即將倒下的方如歸,不由看向窗外一眼,觸目驚心。
“厲鬼,她要變成厲鬼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的這句話,總之現場變得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在高聲叫著,說那個死的人已經變成了厲鬼,要來把他們都殺了。
季翎抓起怎麼都站不住的方如歸,問他該怎麼處理。
如果隻是一兩個人這樣,尚且可以解釋為本性如此,但所有人都這樣,那就要歸結於方如歸曾做過的事了吧。
那些藥既然有成癮性,就絕對不會僅僅一個致幻這麼簡單。
在她的逼問下,方如歸露出滲人笑容,告訴她:“真君大人說的不錯,這藥除了致幻上癮外,還讓人變得極易狂躁。讓他們瘋吧,全都瘋了,這樣才好。”
方如歸看著眼前瘋狂的人們,隻覺他們活該,這都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可他的尋月,卻是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