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遮月。
樹欲靜而風不止,很多的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不能如人所願。深夜裏蕭淮年是因為韓錦昔細微的嚶嚀聲醒來的。
“怎麼了?”蕭淮年有些著急的打開了床燈,韓錦昔似乎有些痛苦的樣子。
“蕭淮年,疼……”韓錦昔疼的連話都說不出的感覺了,臉色慘白,整個人也蜷縮在了一起。
蕭淮年見她弓著身子,縮成一團,手一直捂在自己的肚子上麵,蕭淮年二話不說的起身,心裏麵的不安也被無限放大。
“沒事了,昔昔,我送你去醫院。”蕭淮年一邊哄一邊換衣服,完全不敢耽誤。
他立馬打電話給司機,然後就抱著韓錦昔下樓,讓司機開車去了醫院,而在過去的路上他也一直摟著韓錦昔。
如果看的仔細一些,會發現蕭淮年的身子也是緊繃起來的,渾身上下僵硬的不行,臉色更是難看。
車速疾馳,蕭淮年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這個時間段太過於敏感了,如果……蕭淮年馬上打住了自己的想法,那裏有什麼如果?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一邊暗示著自己,一邊安慰著韓錦昔,很快就到了醫院,韓錦昔馬上被安排進了急診室,蕭淮年在外麵等著,隻覺得這時間真的格外漫長。
蕭淮年不知道在外麵等了多久,整整一世嗎?在他等著的這整整一世裏,蕭淮年回憶起了兩世的經曆。
每一個畫麵,每一個經曆都有同一個人的參與,是他上一世不屑一顧的人,是他這一世唯一摯愛的人。
是他上一次百般折辱的人,是他這一世捧在掌心的人。
是他在上一世就算滿身是傷也要將其不管不顧關入暗室的人,也是他這一世就算其隻是傷心害怕也要耐心去哄著的人。
是他上一世無所謂的人,也是他這一世再也離不開的人……
隨著他的回憶,漫漫兩世時間而過,醫生從房間裏出來,沒有定論,隻說稍等。
那一刻蕭淮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沒有問題,哪裏還需要慢慢的等呢?從不低頭的蕭淮年開始害怕,開始惶恐,開始不安,開始局促。
不信天神的他在重生後卻希望祈求上天是可以成功的,蕭淮年開始期待,開始祈求,開始卑微……
韓錦昔總是說她永遠也鬥不過蕭淮年,卻是不知道她隻要病了,痛了,傷心了,難過了,現在的蕭淮年都隻能放下一切向她繳械投降。
上一世他將韓錦昔的尊嚴放在腳下蹂躪踐踏,這一世他把自己的一身傲骨全部留給了她,隻在他麵前軟下心,彎下腰。
韓錦昔被推入病房,現在的她已經陷入沉睡,空蕩蕩的病房一片隻有著那一張床。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讓蕭淮年覺得他好像馬上就要離開,或者沉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
蕭淮年一邊說,一邊還笑著,但全是苦澀,他第一次這麼無力,這麼狼狽。
“昔昔?”蕭淮年哄著喚著,可惜沒有人回應。
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和她說著話,一直到醫生進來,他不敢開口,隻是期待卻又忐忑的看著醫生,醫生臉色不是很好,他把單子遞給了蕭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