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要多少工業卷和錢就行了。”
售貨員看到他這樣，立刻生氣了：“嘿！老娘我在這賣了七八年貨了，什麼人沒見過？兜裏幾個大子我都能知道，還不知道你？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等六十年再來吧！”
“你這也就二十出頭，哪來的錢買自行車？你非要拿大姐我開刷是吧？”
“你最多也就買個暖水瓶差不多了，再不濟也就買一個鋁鍋……我告訴你，你這樣是想裝大款套近乎砍價對吧，沒門！”
購買東西的遠不止林夕一個人。
“誒，小夥子，你這沒錢沒票，也不用硬裝大款啊，待會被趕出去了多丟人。”
“就是，你要是想打折，你換個思路，你跟她喊一聲姐姐，人家說不定就給你打個五分錢的折扣，你這生搬硬套，誰樂意搭理你？”
……
就連其他顧客都不信林夕能拿出買自行車的工業卷來。
林夕一隻手指塞進耳朵堵住聲音，一隻邊手扒下自己的袖子。
朗格手表瞬間進入售貨員和其他顧客的視野裏。
手表，四大件其中的一轉。
價值非凡，已經有人開始為自己剛剛說的話感到抱歉。
“哥們，我這無心之舉，你別往心裏去。你這家裏混哪條道的，這表不錯啊！”
“嘿！還是外國貨！進口表！哥們，吃個飯唄？認識一下？”
人群產生了騷動。
紛紛駐足準備吃瓜，想看看接下來售貨員和林夕會發生什麼。
林夕沒理周圍趨炎附勢的人，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三十張工業卷，直接一巴掌拍到櫃台上。
“夠不夠？”
售貨員巴拉個不停的小嘴立刻不說話了。
啊？”
售貨員呆住了。
這人雙手布滿了繭，還有一些黑色的油汙映入表皮中洗不下來，絕對是個勞動人民。可這歲數太小了，絕不是能立刻拿出這麼多工業卷的人。
“怎麼著？我這工業卷是假的？你們地安門百貨不認？”
“趕緊的，給我拿一輛永久牌自行車，我要最好最新的。”
林夕說完，拿了凳子往地安門百貨一坐。
售貨員懵了，這人路子有點野，年紀輕輕就有手表，就能拿出這麼多工業卷買自行車，絕對是非富即貴。
“同誌，我這是眼拙了，這麼多年，我這有失手也算正常對吧。”
售貨員雖然是靠關係上來的，本人還是很精明的。
既然人家沒想找領導告狀，說明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情。
“我這就喊人去倉庫給你取車，保證最新的永久牌，要是掉一點漆，錢算我頭上。”
“永久牌都多少錢？”
“一八十七塊，外加二十五張工業卷。”
林夕抬了抬頭環顧四周：“我這錢真不真，工業卷真不真？”
真有買車的，售貨員自然是很開心的。
雖然她們是死工資，但是賣出大件物品，是給獎勵工時的，雖然就一兩毛錢，但是也能買上四五個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