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酒味,已不是剛剛那酒味可比的。
剛才的酒味,還需通過鼻腔進入身體中,才能在身體中擴散,讓人沉醉於酒香之中。
現在的酒味,卻可由人肌膚鑽入,直入體內。
而且更麻煩的一點在於,這酒味,沉醉的已非人之意識,還有人肉體本身。
感覺到周身開始乏力,擴散出去的血霧流淌速度也遲滯到一定程度。
身穿血色錦衣的申濤立刻全力催動術法。
將來時,從路上數個孱弱之輩那得到的,血髓結晶中參悟到的技藝,競相使出。
他體內血液流速霎時倍增,急速流淌的血液將他周身血管高高撐起,讓他變得頗為猙獰。
蘊含於血液中的力量沸騰起來,蒸騰而出的血紅霧衍生出剝離的特性,帶著侵入他身體內的酒氣從皮膚下滲出。
讓他像著火一般冒出濃濃煙氣。
隻是他的煙氣與尋常有別,是血紅顏色。
不僅不嗆人,吸了還能解除世界一切煩惱。
看到自己的攻勢被化解,杜既微微一笑,掐了個印。
他身邊環繞著的無數的無形氣流,同時向申濤奔湧而去。
這是剛剛飽吸酒液的綠蟻,先前他故意將之留下,為的就是現在。
無形綠蟻飛撲至申濤身邊,立刻展露出了它們的獠牙。
他們噴吐中腹中濃烈的酒氣衝開血霧防護,一股腦鑽進血衣青年體內,然後開始在他體內肆意遊走。
一邊四躥,還一邊釋放出更濃的酒氣,不斷遲滯申濤的血肉。
瞬間,才將體內酒氣處理得差不多的申濤情況急轉直下。
身軀組織遭酒氣侵襲,沉醉其中,功能逐一失去。
肌肉酸軟無力,骨骼固結僵硬,器官迷醉失活,讓他連端坐都困難。
身子一軟,嘭一聲摔倒在桌麵上,氣息也漸漸低迷。
一擊即中,杜既卻未得意,依然嚴肅的盯著軟倒於桌的申濤。
雖然感知到的對方實力與他一樣,隻是洞玄明鏡,但杜既知曉自己的感知有誤。
這人原本實力應最低都是洞玄窺真。
如今表現出的實力和氣息都隻是明鏡,必是因與錢鋪銀房大戰受創所致。
其氣息不穩,就是證明。
可即使對方身受重創,實力倒退,那也還是洞玄階之人。
斷不可能如此簡單就被殺死。
如他所料的。
倒於地的申濤身軀皮下開始急速滲出血珠,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
一個呼吸後,他的身軀已然成了一具幹屍,而那些由其體內滲出的血珠,也彙聚成血霧,凝形出了他的麵容。
“這具宿體我本很喜歡,可惜了。”
申濤瞟了眼趴在桌上的幹屍,氣息逐漸加強,整個倚月樓中彌散的血霧活性陡然提升了一個台階。
可作為他對手的杜既看到這情況,突然間愣住了。
“?”
他腦海裏緩緩飄起一個問號。
什麼情況?
這不對啊!
自昨日認為動手殺死聖市銀房者或會重創,可能就地停留。
他就轉變想法,從鄰州趕了過來。
到達三山縣後,通過一番查詢,他很快便找到了當日目睹過戰況之人,與他們詳細了解過當時的戰局。
據拷問所得,出手攻擊銀房者身著黑褐色衣衫,俊容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