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張奇隱在黑暗中,訕訕收回視線。
“警惕性可真高啊,那個娘兒們。”
他和趙翊在三樓找線索,聽見二樓的門開了,他便探頭向下看了幾眼。
這房子裏不知藏著什麼鬼秘密,三樓漆黑一片,半點光線也滲不進來。就連他掏出火柴擦燃——都隻能感受到火焰的溫度,而看不見火焰的光芒。
這就導致了他站在三樓看落羽,能把落羽看的一清二楚。而落羽抬起頭看他,卻半天看不到人。
張奇沒打算現在就對落羽下手。
但是落羽穿著個蛋糕般的小裙子,頭上戴著頂閃閃發光的小王冠,唇瓣微嘟,眼睫忽閃忽閃的樣子——
很漂亮。
張奇一向是個忠實於當前欲望的人,落羽很漂亮,所以他就盯著多看了一會兒。
然而他沒想到,就算自己完全隱沒於黑暗中,落羽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很強的感知力。
不過可惜了,她注定活不過這場遊戲。
張奇嗤笑一聲,聳聳肩膀。
他轉身去找趙翊,卻忽然感到頸上一片寒涼。
微小的刺痛讓張奇皺了皺眉頭,他迅速止住了動作,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他摸到了趙翊那柄格外鋒利的手術刀。
“怎麼?”張奇神經緊繃,但表麵上還是故作輕鬆地與趙翊交談,“我對你可沒有威脅,還是說,兄弟你想反悔?”
趙翊的語氣冰冷異常:“我警告過你了,嘴巴放幹淨些。”
張奇一愣。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趙翊是在不爽他說落羽是個“娘兒們”。
他哭笑不得。
怎麼,現在連“娘兒們”都成為不可言說的粗鄙之語了嗎?他倒還覺得挺正常的。
“好,我保證。”張奇舉手投降。
他沒忍住八卦一句:“就這麼喜歡那個女的?殺她的時候,你不會下不去手吧?”
趙翊冷哼一聲收回刀:“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待那柄寒刀離開了脖子,張奇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去。
要不怎麼都說趙翊是個變態呢?
殺人取樂,喜怒無常。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和趙翊排進了同一場遊戲,現在看來唯一的好處是——他們暫時還不是敵人。
*
一樓會客廳。
落羽糾結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廚房裏的那個“王杉”。
椅子上的王杉一動不動,而廚房裏的王杉在焦急地向她招手;椅子上的王杉隻給了她一個背影,而廚房裏的王杉麵容清晰。
相較而言,椅子上的王杉更加可疑。
所以落羽綜合考量後,繞開了茶桌,向廚房走去。
廚房裏的王杉鬆了口氣。
她趕緊把落羽拉進廚房,關切地噓寒問暖。
落羽警惕地背靠牆壁,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兩個人在哪兒?”
“他們離開了,我們沒在一起。”王杉說,“我在廚房裏整理東西,出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會客廳裏坐了另外一個自己。”
她左右逡巡了幾眼,才低聲幽幽道:“……是森林裏的妖怪。”
說這些話時,她的手一直在圍裙上神經質地擦來擦去。
落羽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廚房裏的景象。
它比想象中的更為現代化,在一整排的櫥櫃中,落羽看見了不鏽鋼洗碗池、燃氣灶和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