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仁連連逼問,謝舒遇率先出聲。
“戚大人,小女認為叔祖母就是叔祖母,我母親程氏早已在三年前被謝謹仁害死,將這二人聯係在一起,簡直是無稽之談。二人從相貌到性格,絲毫不像。
按照謝謹仁所說,謝家所遇到的事都是叔祖母的計策,可程氏若有這樣的頭腦,當年怎麼會被寵妾滅妻含冤而死?
小女也很希望母親還活著,可我當年親眼看見她被謝謹仁一刀一刀劃在臉上,就算活著,也已麵目全非……”
謝舒遇眼含熱淚,在場的人都道:“這麼小的孩子,不會說謊的。”
戚元直微微點頭,看向程家夫婦,“你們怎麼說?”
程見同和曲氏早已淚流不止,數次交換過眼神,想起與孟晚遙相遇之後的種種,心下了然,此時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們的女兒已經被謝謹仁害死了,夫人心善,收留我們在將軍府做工,我們之間是主仆關係,僅此而已。”
謝謹仁不信,“主仆而已?那你們哭什麼?”
曲氏咬牙切齒道:“我哭我苦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當牛做馬,還要被你和你的小妾害死,你這天殺的混蛋,你給我去陰間陪她!”
“別吵了!”戚元直拍了拍驚堂木,“夠了,你們所說的本官已經記下,接下來你們來聽本官說。”
戚元直翻了翻前後的證據,“謝謹仁殺妻案、弑母案,皆已認罪。同時,他要告孟晚遙利用假身份,犯下欺君大罪。此事其實很簡單,程菀寧已死,我們隻需要證明孟晚遙是孟晚遙即可。現有孟夫人霍老先生兩位人證,可有物證?”
孟晚遙問道:“什麼樣的東西算是物證?”
戚元直道:“比如字跡,多年前的書信和近日的書信拿來對比即可。”
孟晚遙心裏猶豫了一下,她的字雖然刻意模仿孟晚遙的字跡,但也隻能做到七八分像。
原本的孟晚遙隻愛讀書寫字,書法造詣是她比不上的。程菀寧頂替身份後,不僅讀書練字,還要習武學醫術,三年時間過於緊張了。
霍錦心道:“我們家隨著老爺從邊關到江南,後又回京,幾番遷徙,她一個小孩子家,書信一類的東西沒有要緊的,並沒有刻意留存,應該找不到了。”
謝謹仁冷笑一聲,“我看不是找不到了,是心虛了吧?”
話音未落,忽聽有人應道:“我有孟晚遙與多年往來的書信,我可以作證。”
眾人送目過去,隻見擁擠的人群,卻看不見說話之人。
戚元直不覺站起身,“讓開通道,放證人進來。”
眾人讓出一條小道,才看見一個女子躺在擔架上,由家丁抬著,手上高舉著一摞書信。
“林嘉兒?”孟晚遙喃喃的喚出她的名字。
她與林嘉兒並未正式見過,隻是這半年來書信往來也有,托人送物也有。
幾次失意時互相寬慰解困,除了沒有正式見過,她幾乎覺得她們已經是朋友了。
前幾日,她還讓流鳶照常送藥到林府。那時林嘉兒還好好地,如此怎麼在擔架上?
林嘉兒的貼身丫鬟替她跪在堂上代為解釋道:“我們小姐昨夜從高台跌落,傷得不輕,摔傷了腿,不能行走,請大人見諒。”
戚元直放眼看去,隻見林嘉兒麵色慘白,額上冒著虛汗,隻有一雙黑眸格外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