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铖匆匆趕到府衙門口,聽見這句,猛地停住了腳。

如此大的陣仗,府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不知誰認出了他,喚了一聲:“謝將軍!”

孟晚遙送目過來,撞見他滿眼的驚疑,她移開目光,看向謝謹仁,冷笑道:“你糊塗了,程菀寧長什麼模樣你不記得了嗎?

你與她做了三年夫妻,雖然感情不睦形同陌路,樣子總還認得出吧?

我若是程菀寧,怎麼我嫁入謝家這麼久,無一人認得出?你不要為了脫罪,就提出荒謬的說法擾亂視聽,沒用的。”

謝謹仁凶狠道:“我不為了脫罪,我犯下的罪我都認,可我就是要揭穿你。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是回來複仇的!是你把我們謝家害成這樣,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你就是程菀寧,你騙了三叔,騙了皇上,騙了所有人。”

他發狂一般指著霍錦心和霍長宗,“還有你們,你們幫著她犯下欺君大罪,哈哈,我們謝家倒了,你們孟家一樣要抄家下獄,死罪難逃!”

霍錦心淡然的捧著茶,皺眉道:“你瘋瘋癲癲的說些什麼?我的女兒,我豈會弄錯?你是不是得了癔症,病得不輕啊。”

“我沒病,我有證據。”謝謹仁說著打開身上破舊的包袱,取出一塊靈牌,上麵寫著“孟晚遙之位”。

霍錦心不禁瞥了眼霍長宗,霍長宗之前提過一嘴,他將原孟晚遙的骨灰撒向江海之後,在江陵的少林寺為她秘密供奉了一個牌位,這個牌位怎麼會到謝謹仁的手裏?

孟晚遙在寬大的衣袖下,悄悄握住霍錦心的手,默默安撫著她,淡淡的問謝謹仁:“這麼一塊木頭,就能證明我是程菀寧嗎?荒謬!”

謝謹仁冷哼一聲,“這可不是一塊普通的木頭,而是霍老先生,給他的外孫女供奉的靈牌。前些日子我在少林寺,偶然發現。可見是上天看眼,看不過你魚目混珠以假亂真,讓我發現這塊牌位,揭開你見不得人的秘密。”

戚元直一拍驚堂木,不悅道:“不要東拉西扯,說重點,本官沒心思聽你扯什麼鬼神之說。”

謝謹仁拱了拱手,“大人,您不覺得奇怪嗎?孟晚遙好生活著,她外祖為什麼要給她立牌位?”

戚元直皺眉,“這和她是程菀寧有什麼關係?”

“有。大人請想,立牌位就說明真正的孟晚遙已經死了。我們眼前的孟晚遙,其實是孟家找來的替代品。而這個替代品蓄謀下嫁謝家,是為了報仇。三年前,我的確將程菀寧毀容丟入江中,可她卻沒有死,反而到了孟家換了副麵孔。”

孟晚遙輕笑兩聲,“無稽之談,既然說我是換了副麵孔,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那你怎麼不換一副麵孔,就可以逃之夭夭了,何必東躲西藏,無奈回來自首呢?”

謝謹仁氣道:“霍長宗醫術精湛,霍安堂盛名遠播,什麼病治不了?我打聽過,醫術古籍上確有記載,有換臉的醫術。”

霍長宗聽了這麼久,此刻大笑了兩聲,“年輕人,好大的口氣。若是醫術古籍上的醫術,老夫都會,何不研究長生不老之術?畢竟古籍上也有不老之術成仙之術,怎麼老夫來落得如此這副老態?”

謝謹仁咬牙,“你不要狡辯了,你給孟晚遙立牌是事實,要不要我把少林寺的和尚請過來,跟你當麵對質?”

“不必了,這事的確是老夫做的,我承認。”

戚元直一驚,“霍老先生,您為何給活人立牌?”

霍長宗捋著長髯,說道:“此事說來恐怕大人會覺得可笑,我這半年來四處遊曆,在一村落聽人說起,家中若有愛生病的孩兒,可為其立一個牌位,是為了瞞天眼,讓上天以為孩子已經不在了,借此躲過病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