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三,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大早進入教室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上官芸強製自己轉換成一個比較積極的狀態,緩緩站在講台旁邊,打開自己手中的迷你書。
“我們今天開始讀《論語》吧?”她也不知道在詢問誰,迷迷糊糊來了這麼一句。
杜然看到桌上放著昨天晚自習新發的迷你書,動起了心思。
“要不先讀這個《美文選》吧?”
“啊……”上官芸無意識地回複了一句,來上早讀課的人陸陸續續地進來班級大門,搞不清楚為什麼上官芸今天一早就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有幾位肌肉記憶般地打開了一直在讀的《唐詩三百首》,上官芸按照書痕一下子翻到了《將進酒》。
“人都來了。我們現在開始吧。把書翻到30頁,將進酒--”
“都讀了那麼久的《將進酒》了,還讀?”底下有人小聲地抗議著。
上官芸強打精神,勉強自己拿起第二本迷你書:“那我們今天開始讀《美文選》吧?把書翻到第一頁,背影--”
這樣安排了之後,台下與台上都此起彼伏地響起了朗朗讀書聲。
要是能這樣,一直學習語文該多好?
上官芸第一次理解了杜然對語文那種狂熱的喜愛,她現在恨不得跳在語文的水池之中遊泳。
“上官怎麼了?”
出早操去教室外排隊的間隙時,唐誌怡悄悄地詢問杜然。很可惜,杜然並沒有什麼讀心術,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能理性推斷出上官芸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杜然隻能攤開雙手:“不知道啊,中午回去的時候問問她吧。”
“啊,我真的不想上民航英語啊!”做操結束之後上官芸就拉住唐誌怡傾訴心中的憤懣,“絕了啊,真的,為什麼要抽人去黑板上默寫。會不會抽到我啊!”
原來,上官芸擔心的是這個。
唐誌怡覺得自己上次僥幸逃過,終於是及格了,心中非常理解上官芸的這種擔憂,隻好安慰她:“不一定會抽到你的,不要太擔心了。”她不禁想到,今天也要默寫單詞啊……
全班同學都很討厭這種每節課一上課就默寫的規矩。
杜然也不喜歡上民航英語課,嚴格說來,杜然很討厭上英語課。她對語文課的喜愛已經不需要人多做贅述了,上數學課因為能夠鍛煉邏輯思維,所以她上課也是幹勁十足--而英語課,既無語文那種悠揚美妙的感覺,又無挑戰數學難題解出後的那種暢快感,緊緊守住自己的“中庸”位置,隻能算作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科目了。
可是,從小到大,它的重要性又被強調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好學英語,這是以後的通用技能。”
“英語很重要的,以後求職都少不了英語技能。”
“大學四級考過了之後才能拿學位證呢!”
諸如此類的話纏繞著杜然,令她對英語的厭惡又多增添了幾分;同樣被憂愁纏繞著的還有上官芸,她愁眉不展地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上。為了應付今天的默寫,她奮筆疾書、在桌麵上打好了小抄--如果她沒被抽到黑板上默寫,這一切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