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今天的晚餐就拜托了。”

“知道了知道了!”拉普蘭德額頭冒出一個“井”字,“你很煩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夜伊翻了個白眼,“身無分文的拉普蘭德小姐想要與我同行,又拿不出相應的報酬,當然就隻好給我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打工嘍。”

“你最好趁我取下你人頭之前乖乖道歉,這樣我會考慮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

“我會洗幹淨脖子等著的。”

“不明白……真搞不懂……為什麼偏偏是你?

那個德克薩斯……”

“這樣沒問題嗎?我是說,我們現在離你心心念念的龍門越來越遠了哦?”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拉普蘭德囂張地反問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

不,不不不。

思想就像空中的氣球,在無休止的風中打轉,直到有一天——

不知哪來的沙礫刺破了那一層薄薄的外殼,嘭——炸的稀爛。

而我可以是氣球,但更多的是裹挾著氣球的風。

能讓我改變主意的隻有我自己,所以收起你的自以為是,老老實實閉上嘴,做一個討人喜歡的觀眾。”

“要是你的廚藝也能像你的口才一樣棒就好了。昨晚的烤羽獸硬得像在荒野上曝曬了一個月的老皮鞋,就連源石蟲也消化不了那塊焦炭,而你甚至不肯再額外煮一鍋湯。

如果在這基礎上你還不能改善對我的態度的話,我不介意為你的旅途撤資,女·仆·小·姐。”

“你!”拉普蘭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從容,“哎呀呀,還真是驚人的恐嚇。比起你微不足道的威脅,對你來說,如何甩掉一個如影隨形居心叵測的旅伴才更值得考慮。

難道不是嗎?”

“說真的,”夜伊無奈地攤開雙手,“你的說辭沒有任何說服力,而以往附和你的人不過是畏懼你所擁有的力量,因為強者總是對的。

但在我這裏,你的把戲行不通。

在言語的遊戲上,我可以比你高明一百倍。至於力量,無論是明麵上的還是曾經屬於你家族的,至少現在,就像你嚐試過的那樣,你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所以,乖乖做飯。”

隨著他們的腳步逐漸深入荒野,身後那些混雜塵埃與黃沙的空氣已然遠去,草木開始旺盛。自此地起,是戈壁與叢林的分界線。

準確來說,同時也是敘拉古的國界。

在更北邊的地方,就是烏薩斯。

夜伊很想越過這條邊界,因為好幾個他想見的人就在烏薩斯。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那一天不會很遠了。

而眼下,他需要應付突然出現的一點小麻煩,因為夜伊發現自己站著的地方有一個很不起眼的陷阱。

從布置的手法來看,是那種獵人為了捕獵而設下的陷阱。但如果聯想到一旁因壓力而彎曲的樹木時,他絲毫不懷疑當樹木彈起時,那股巨大的力量可以硬生生把自己撕成兩半。

“等一下。”他適當地出聲,喊住了對此一無所知的拉普蘭德,“別再往前走了,要不然藏在樹葉裏的弩箭會把你射穿。

另外,幫我解開係在那棵樹上的繩扣。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