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卻隻是一擺手,“殺了。”
士兵根本不管劉協這個皇帝,走上前去,一把將伏壽拽了過來,劉協抓的太緊,甚至拉出了一道紅印子。
士兵也不將伏壽帶走,伏壽驚呆的不敢呼喊,卻被士兵手起刀落,直接殺死在了劉協的麵前。
“啊!!!”劉協失聲驚呼。
李儒卻躬身一拜,“陛下,反賊已經伏誅,請您稍待。”
“李儒!你為什麼不殺了朕?為什麼不殺了朕?!”劉協不知道哪裏來的血氣,竟然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儒一個轉身,向前一步踏出,靠近天子劉協,“皇上,您覺得我為什麼不殺你?您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李儒擠出一絲笑容,“還是陛下覺得,您想要我現在就殺了你?”
“啊!”劉協剛剛激起的那一絲血性,瞬間消失不見,跌坐在地。
李儒轉身就走,“來兩個人,護送陛下去宮門前,其他人,清理一下死角,再打掃一下血跡。”
皇宮內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李儒卻走得一身輕鬆,在今天,他比他的嶽父董卓更加徹底的,踐踏了那至高無上的皇權。
他站在宮城門前,靜靜的看著那些人。
皇甫嵩帶兵攻了三次,都沒有能夠攻破徐榮的防守。
袁術、孫堅到了,他們也帶兵攻打,卻被徐榮攔住。
張邈、張超、王匡、袁遺……討董的諸侯們都帶著親兵進城,此刻已經彙聚在宮門之下。
袁術道:“諸位,我們同時攻城,洛陽尚且能破,怎麼懼怕小小宮城?”
張邈道:“隻擔心攻得急了,賊人會殺害陛下。”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偃旗息鼓。
皇甫嵩痛心疾首,“唉,宮內的喊殺聲,已經停了,不知他們殺了多少人。”
其實他想說,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瘋了而去弑君。
眾人勸降的話也說了許多,現在任誰看,西涼軍都已經窮途末路,沒必要繼續頑抗下去。
徐榮卻隻是一句話:“奉旨守衛宮廷,一切隻聽皇上旨意。”
這儼然就是一副大忠臣的表現,可大家都知道,皇上說什麼,還不是看你們這些野蠻兵將的要求嗎?
眾人一時間沒了主意,卻見李儒緩緩走上宮城的城樓。
沒等城下的人說話,李儒就溫和開口,“諸位等急了吧?既然大家是來護駕的,那麼就請陛下出來跟大家見一麵吧。”
漢帝劉協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他最愛的妃嬪死在麵前,還有一路走來的慘狀,讓他現在都胃裏翻江倒海。
劉協被推到城門樓前,他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儒道:“陛下,下麵的這些人,都是要討伐董卓的聯軍首領,您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劉協看向李儒,“李……李卿家有什麼想說的?”
李儒道:“我觀聯軍諸侯皆不足信,唯恐陛下為他們所挾持,行董卓之事。”
“啊?”劉協臉色微動,卻不知道該怎麼接。
“臣觀諸侯,唯車騎將軍、魏郡太守、太行縣侯白加白乘除公忠體國,可托付國事。不如請聯軍自去,請白乘除前來麵聖。”李儒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仿佛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劉協的身上。
李儒抬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當然,陛下您是天子,您想說什麼,那就說什麼吧。”
劉協艱難的轉頭看向眾諸侯,嘴唇哆嗦了幾次,最終還是緩緩道:“朕觀諸位,皆不足信,唯恐爾等……行董卓之事。”
說到這,他都想要哭出來,原來這個李儒竟然是為白加做事的,這白加比董卓要狠,狠得多啊!
李儒微笑,在劉協身後道:“說得不錯,陛下繼續啊。”
“朕唯信車騎將軍白加,速請白加白乘除前來麵聖,朕要托付國事。”劉協終於把話說完,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
下麵的袁術一下就怒了,合著老子打生打死,到最後你還隻信任白加一個?
他一指城樓,怒道:“皇上,您是不是被挾持?這不是您的本意?對不對?”
眾人看傻子一樣的看向袁術。
誰不知道這不是陛下的本意?但是,這有用嗎?天子敢說半個“不”字,說不定就直接被從城樓上推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