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天，柏周派人將小苑接了回來，要與她說清楚這一切。
小苑一襲青衫跪在柏周麵前，“姑娘，看到你沒事小苑就放心了。”
柏周笑而不答。讓人扶起她。道：“你們都退下吧。”
屋內侍女退守門外，大門敞開著，她們也可隨時趕到。
小苑眼睛浮腫，精神不濟，想來是這些天都沒有休息好。
“姑娘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柏周：“從那次入獄之後，讓我終於有時間冷靜思考，我想你的出現或許不是巧合，蔡庸的請求，還有侯爺府我為翊王卜卦，這些事情發生時，都有你在場，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所以姑娘要我去接應根本不存在的人，其實是要我將消息傳遞給康王？”
“是。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認為已經你完全投靠康王，做他的棋子時，你卻選擇了為我保守秘密。”
小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拜了三拜道：“姑娘，對不起，小苑辜負了你的信任。姑娘和太子殿下都是心善之人，可我卻恩將仇報，將你們的計劃都彙報給了康王，小苑有罪，小苑該死。小苑本想一死了之，但是也想做個明白鬼，所以今日陳情，若不能求得姑娘的原諒，也請姑娘莫要因為生氣而傷了身體，小苑任憑姑娘發落。”
柏周看著以頭搶地的小苑，默不作聲。周圍空氣都沉悶下來。
柏周並不想她死，但是不處罰又難以平眾怒。
“我知道為康王做事並非你的本願，但是你潛藏太子府多年，難保你沒將太子府中的事悉數告知康王？”
小苑悲切地道：“姑娘，請放心，機密要事，哪裏是我等卑賤之人可以探聽的，我們所傳遞的消息盡是府內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而這七年來我僅在外院服侍，更沒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所以隻是向康王的人彙報了些府內瑣事。至於我被指派給姑娘之後的事情，我確實告訴了康王在府內的聯絡人。小苑對不起姑娘，請姑娘賜罪。”
柏周相信小苑說的，這與上官端煦調查的信息一致，好在她不算對不起太子。
“你是何時成了康王的人？從實說來。”
“姑娘，這件事實屬荒唐，現在想來也確實可笑。十多年前，我跟我娘擺攤賣豆腐，一個好色之徒在街上言語侮辱我母親，我們本想息事寧人，但是沒想到，他竟跟蹤著我們回了家，我爹見狀與他打了起來，誰料那暴徒心狠手辣竟將我爹活活打死，鄰人報了官將他抓起來，判了二十年年刑期。”
小苑眼淚直流，繼續道：“可是誰知幾年後，上官端灃被封為太子，皇上有旨大赦天下，那人二十年刑期變成十年，更過分的是，那人家裏花了些錢，將他從牢裏贖了出來。我與娘親並不知道他已經出獄，也未曾料到他會來尋仇，等我收攤回家時，母親就倒在血泊中，那人舉著刀正衝著我微笑。”
聽到這柏周心已經軟了大半。
“我跑到街上，正好撞上了康王府的車駕，一個康王的謀士走了出來，將那人就地正法，還出錢將我母親安葬，我也因此落籍為奴，後在他們的安排下輾轉進入太子府，為他們竊取情報。”
柏周啞口無言。
小苑自顧自地道：“姑娘，那位謀士要我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在太子殿下身上，要我恨太子殿下。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暴徒的錯，跟太子殿下沒有半點關係。可是這恩我不能不報，所以，姑娘，真的很抱歉，小苑害你失望了。”
柏周：“你本名叫什麼？”
“奴婢本名劉星。”
柏周思索片刻後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劉星，小苑已經死了。”
劉星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柏周，眼神中滿是希望和感激。
“姑娘？”
柏周將她扶起，道：“以後跟在我身邊伺候吧！”
劉星眼含熱淚，傾泄而下，拜道：“是，劉星多謝姑娘，劉星發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結草銜環，當牛做馬回報姑娘的寬厚恩情。”
“好了。”柏周拿出絹帕為劉星拭淚，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真誠厚道，沒有害人之心。我不需要你當牛做馬的回報，從今以後，你可以做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