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涉眼睛一睜,表情認真起來。
“皇上還記得,他說那座歇駕的宅子是他一位經商的表弟的?此話有一半是真,那宅院
確是一名富商的產業,姓陳,自然不是知州的什麼表親。此人不僅在淮州做生意,整個南方
,也是聲勢不小。此人與這些事裏,也是角色之一。”沈境搖晃著頭,說得愈發神秘起來。
“今年淮揚之旱,雖有朝廷賑濟,然而饑民眾多,災害又重,豈能顧全?便讓這些豪商
貪吏得了機會…”
原來,這些商賈雖靠著買賣賺不少錢,卻總想著田地這些能生錢又跑不了的物產。便勾
結了州裏,以林甫頤為首的官吏們,打著朝廷名號,強要那些偏僻地方的重災民,以地產作
抵押,貸得糧食。名上做得順理成章,但那些奸商豈有不賺的道理,隻讓那些農戶簽下協約
,那些糧米利息極高。這樣算來,一年之後,即使豐年,對那些田地少、人口多的貧家,祖
上傳下的田產照例收不回來。
“…這些辦法,與河西官吏私積田產的手段大同小異,隻是憑借天災,行得更加猖獗了
。”
“這些混賬…”高涉聽完之後,捏緊手中的鎮紙,險些就要拍下去。
“聖上息怒,臣已將情況書寫成信著人送回京給吏部,隻等陛下下令眼下的動作!”沈
境堅決抱拳,對高涉道。
“目前一切照常,待一會啟程上路,快船時,傳令淮州駐兵將知州府先封後查,等吏部
的人下來把案子辦理了!”高涉冷靜吩咐道。
“微臣領旨…”
吱——
沈境話音未完,一聲尖利的拉扯聲把他二人都嚇得一震。
“你找死麼?!”
話說先前珀希見高涉與沈境二人交談得神神秘秘,他坐在旁邊不能拉琴也無所事事,越
發覺得無趣且將高涉厭恨得緊。不禁煩躁,亂了心神,手上拿著弓,沒幾下忘了狀況,胡亂
扯過去一下。這一聲,把方才緊張議事完畢的二人心頭驚得一顫,高涉勃然大怒,吼將出來
。
珀希亦不知所措,茫然將他望著,不懂對方朝他凶的什麼話。
“陛下,微臣告退了。”沈境公事已畢,趕緊告辭脫身,心裏對那冒失的小子又氣又憂
。
高涉沒給對方明示,任他自退;雙眼直直地將另一人盯著,眉頭緊蹙,目光炯炯。
雙方對峙片刻,珀希隻覺莫名其妙,原本想道歉的心思也被高涉眼裏兩道凶光擊散,不
以為然起來。鼻裏嗤一聲,兀自低頭想繼續擺弄手上的胡琴。
“你給朕過來!”高涉見他這般表現,怒氣轉為怨氣,愈發計較起來。
“抱歉!”珀希不理不睬,敷衍欲求擺脫。
“過來!”
“我不!”
“你?!”恨得咬起牙。
“哼!”珀希慢慢放下胡琴,雙臂抱胸,不屑地瞥眼道:“我是不對,我抱歉!但是我
不要過去,你要fuck…‘疼’我,我不幹!”
聽他這番振振有辭的辯解,高涉才真是哭笑不得到了極致:難道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
整日色欲充腦的荒淫之徒?剛才那腔火氣倒是退了下來,換臉色將珀希看一眼,嘴角一抬:
“哼,你以為不過來,朕就‘疼’不了你麼?”
“Huh?…Wait?!”
這龍輦再大也不足尺丈之地,沒等珀希明白過來、采取行動躲避,高涉起身,挪兩步到
達他麵前,一下將其撲倒!
“如何?”牢牢將他側著壓在自己身下,對其耳邊戲謔道。
“還嘴硬!”被他這樣一罵,高涉倒氣不起來,隻覺有趣,手往他小腹上摸去。
“放開…唔…”珀希亦焦急,掙動幾下後,突然靜了下來,臉埋下去嚶嚶作聲。
“珀希?”高涉見狀,馬上想到他身上的傷勢,不敢再強,立刻從他身上離開…
誰知剛一起身,便被那小子瞧準機會,一個轉身撐起來,要朝別處爬去。見自己這是上
當,高涉才真有些惱了,伸手拖住對方腳踝,一把拉扯回來。
“哎噢!”珀希被磕得嚷痛,卻再得不到憐憫。高涉趕過來後,幹脆將其雙手反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