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林如海的官職正式確定了下來，正二品的戶部尚書，兼領文華殿大學士，明明白白告訴朝臣，他林如海若無意外，到了年齡必定會入閣。
然後，林家進獻的年禮便要加倍了，可真是愁死林如海和陳肅夫妻倆了。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今年宮裏的除夕宴陳肅的座位更加靠前，終於不用坐到門口去吹風了，雖然到處都有炭盆和熏籠，但京城的冬天一陣風過，就算不至於冷到骨子裏，可漏出來的臉和手是肯定要受點罪的。
大家都在宮門口排著隊，林如海與陳肅並排坐在馬車裏，見陳肅稍稍有些煩躁，便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安撫道：“如今還算好的了，前頭幾位王爺和幾位近支宗親過了差不多就到咱們了，往年可真是難為敏兒了。”
陳肅按下心頭的煩躁，答話道：“往年我自己赴宴之前有皇後娘娘提前召我進宮，倒也不用在這裏排隊，這可都是宮裏看在你在外奔波辛苦的份上，才有我一份便利和榮耀。”
宮裏不能亂走，更加不好更衣，所以陳肅和林如海都隻是稍微吃了兩個雞蛋大小的酥餅，讓肚子裏有些東西，不至於讓肚子因為饑餓叫出聲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失禮。
好在這幾年大家都有羊毛衣穿在裏頭，再不用穿什麼厚重的裘衣，讓女眷們也能露出一點身材來，這衣服上和頭上的花樣就更多了，大冬天裏再低的氣溫也不妨礙大家展示自己的魅力，而宮門口負責檢查的侍衛和內侍們也都覺得做事方便了不少。
沒再等多久就輪到林家了，林如海率先下車再回身扶著陳肅下來，夫妻倆進宮都要查驗一番，但並不在一處，甚至進宮之後差不多就不能碰頭了。
林如海趁著陳肅下車的功夫再次叮囑道：“若是無聊，便去跟嶽母和幾位嫂子說說話吧。”
林如海聲音不高，甚至壓得很低，畢竟這前後都還有旁人呢，這種比較私密的關切是不好叫旁人看見的，前後的官員和女眷都不算耳聰目明，奈何站崗的侍衛們都是小年輕且有真功夫在身的，這不就剛好聽了個正著。
陳肅領了林如海的情，也關切道：“你也多去跟同僚說說話吧，不用擔心我。”
能在皇城當侍衛的那可不隻要出身好有真功夫，還要長得體麵！
可以說，這裏頭隨便拉個人出去，在外頭都是受女孩子歡迎的人，在婚戀市場上唯一受製約的也僅僅是他們的工作時間過長，不太能顧及家裏而已。
眼下聽林如海和陳肅夫妻倆簡單說了這麼兩句話，原本迎上來準備檢查馬車的兩個侍衛隻覺得渾身一麻，意有所指地對視一眼過後又覺得肚子有點飽了。
陳肅可是京城貴婦圈裏一朵繞不開的奇葩，日常羨慕她的已婚的未婚的女性不知道有多少，單單一個林如海至今從未納妾收通房，就足夠她傲視一群貴婦和內命婦了。
這種大型的宮宴隻有皇後以及被偏愛的甄貴妃能露麵，皇帝所在的大殿裏除了近支的宗親便是天子近臣和寵臣，正好榮寧二府和林府附和這個條件，難得能混個跟皇帝同處一室的機會。
陳肅卻並不覺得有多榮耀，總歸在她的印象中，皇帝這種生物已經消失很久了，所以下跪的時候就顯得比旁人滿了一拍，幸好前頭的人個頭不矮，將她稍微擋了擋，倒也沒失禮。
山呼萬歲之後，當今笑嗬嗬地宣布宴會開始，然後大殿中間的空地上就冒出一股一股濃煙來，一群群穿著鮮豔紗衣的舞姬在優美的樂聲中從大殿的四個角上劃了出來。
陳肅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這些舞姬們除了頭上裝飾的步搖有輕微的晃動，以及肢體隨著樂聲在變換著動作，還真沒看見她們腳下有什麼動作，但她們已經飛快地來到了大殿中央。
土狗陳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純正的古典舞，這些小姐姐不光個個長相好身材好氣質佳，跳起舞來身姿也十分輕盈，好似一陣風就能將人吹起來似的，看得她差點沒流口水。
然而，整場宴會最精彩的部分也就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