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總不盡如人意,林如海這邊把東安郡王府世子的事情放在了心上,第二天就開始招人查證,可等到結果即將出來的時候,外麵的流言開始瘋傳,直接把東安郡王世子給定死了在了私養外室且生下了私生子的汙名上。
這下子,林如海更加肯定這其中必定有貓膩,但此時最緊要的便是將林家派出去調查的人給收回來,因為東安郡王府一定也聽到了消息,到時候若是引起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這麼一想,林如海甚至等不到下值,就直接讓中午過來送午餐的長隨趕緊掃清林家派出去的人的痕跡,同時也讓他回去給陳肅通個氣。
林如海這邊在派人掃尾,那頭的東安郡王在府中等世子回來都有些不耐煩了,東安王妃也有些著急,跟陳肅想得一樣,她也不覺得自家兒子需要把看上的姑娘養在外頭,還偷偷生了孩子,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東安郡王妃看丈夫走來走去晃得她越發心慌,沒好氣道:“王爺坐下來喝杯茶吧,咱們家的孩子就算沒什麼大本事,可也知道不給家裏招禍,說不定啊,這事兒背後就有什麼算計呢。”
然而東安郡王沒好氣地甩了甩袖子,“我倒是寧願世子是個私養外室的紈絝呢,你也知道這事兒背後保不齊就有什麼算計呢!”
這麼一說,東安郡王妃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的,上前拉著東安郡王的袖子,急切道:“那咱們可怎麼辦才好啊,若是真沾上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見王妃著急,東安郡王長歎一聲,拉著王妃的手坐下來才道:“我現在隻希望那小子純粹是被人給算計了,隻要有一點證據,咱們家最多不過是受兩句訓斥罷了。”
雖然這麼說,其實東安郡王心裏也沒什麼底氣。當今若是身體健康且好好兒待在皇位上, 以他們父子倆對宮裏那位的貢獻,隻要不是通敵賣國、謀逆造反的罪名,那都不是什麼事兒。
可偏偏東安郡王先前在禦前看過關於韃靼的情報,人家韃靼人的細作都已經鋪到京城來了,所以他那兒子偷偷養了一個外室還不告訴家裏,他頭一個反應就是那女人保不齊正是韃靼人的細作。
若那女人的身份真是如此,那東安郡王府以後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因為當今的身體狀況越發不好,一旦那女人的身份有異,東安郡王府的名聲會大打折扣不說,在皇室心裏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那他們父子這些年的罪,可都白受了。
越想越不安的東安郡王再次派人出去找世子回來,可沒想到世子當夜裏都沒能回家,而且禦前還派了權內相上門詢問,這就預示著事情真的恐怕被他給猜著了,居然奔著最不好的結果去了。
林如海可沒想到東安郡王府的人忙了一天居然連他家世子去了何處都沒找到,更沒找到那外室居住的地方,就在他準備上門為東安郡王解惑的時候,東安郡王府也終於找回了他們府上的世子,隻是世子已經命懸一線,林如海也不好再上門了。
林如海回家把東安郡王府發生的事情跟陳肅一說,陳肅頓時懊悔不已。
“也就三天的功夫,當時我至少應該跟王妃提一嘴的,也好過他們無頭蒼蠅似的浪費這些時間。”
林如海也覺得自己之前瞻前顧後著實有些耽誤東安郡王府了,然而此刻說什麼都晚了,該發生的危險已經發生了,他們此刻再是後悔也無濟於事。
夜裏躺在床上,陳肅恍惚著說道:“那天我隻是隨意去了一間酒樓,名氣一般,客人好似也隻是將將坐滿,至少在京城裏排不到前十的位子。”
“可偏偏我就聽見了有人議論東安郡王府的世子,且一群做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偏生說的是風流韻事。”
“也怪我當時太過震驚沒有深究,眼下仔細一想,說不好我正好就撞見了那些人放出流言的場麵,隻可惜我並沒有看見那幾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隻看見了身形也隻聽見了聲音……”
林如海輕歎一聲,將陳肅攬進懷裏抱著,柔聲道:“這事兒便到此為止吧敏兒,咱們著實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