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麵前的陳宮,心中直恨得牙癢癢,敢情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說了。也難怪一提到這個“陳家”,高順張遼二人馬上都選擇了沉默。
“不過,聽說好如今陳家已然換了新的家主,我們也未必一點兒希望都沒有。”若說我剛才隻是直恨得牙癢癢,眼下我盯著陳宮,卻是有股像將他掐死的衝動。不知道是否“愛賣冠子”,是像陳宮這種謀士的都有的通病。明明一口氣能說完的話,他偏偏要拐幾道彎。
“如今的陳家家主是誰?”我有此漫不經心地問道。激情漸漸被陳宮消磨得差不多了,便也學會了見怪不怪。
“陳家上一代家主是陳圭,如今的陳家陳主換成了他的兒子,陳登陳元龍!”陳宮口中說著,眼睛卻是一直到注意我反應。“你說是元龍那小子?”我喜於言表之情,都落在了陳宮眼中,“沒想到這小子,這小子居然當上了陳家家主!”人我興奮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廳中搓著手來回踱步起來。
“哦?”陳宮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轉眼即逝,“這麼說將軍認得這個陳元龍嘍?”
“認識!當然認識!而且還是一見如故。”於是我將昔日奉命出征虎牢,卻是因為韓馥下令不準由白馬港河,可得改經平原過北海,再經徐州,轉而到達陳留。其中路過徐州的時候,便是這個陳登代為奉客,當時可能因為大家都是年輕人的緣故,聊得甚為投機,陳登還向我打聽了不少北方的風土人情。
聽我說完,原本一臉苦瓜相反張遼和高順,麵上也漸漸顯出了喜色。
“如此說來,並非是完全不可能,隻是將軍……”張遼這時候似乎對我和顏悅色了不少。我自然聽得出他言下之意,我思忖半晌,說道:“隻待今夜溫候大喪之日一過,我明日便去尋那糜家和陳家,不管那處,都得試試,便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聽過我這番話,張遼輕輕點頭。
“你二人也下去各自準備吧,盡先從軍中調拔出批糧食出來,以應當前之急。”聞過我此言,張遼高順二人告退,下去各自準備去了。“
回過頭,我看著陳宮,半天之後,才問道:“不知可有人在溫候靈前守孝?”陳宮笑了笑,答道:“小姐麒麟守在溫候靈前,而且還不準我等接近。”我思慮一番後,說道:“溫候和我雖無師徒情份,卻是於我有傳藝之德,如今駕鶴西去,我自然應該為他守靈,披麻帶孝。”
從手下人手中接過麻繩和白孝,帶好之後,又向陳宮問清楚了溫候靈位所在,便徑直出門去了。廳中隻剩下陳宮一人,獨自發呆。
聞得陳宮喃喃自語道:“溫候!如今看來你並沒有選錯人,你今已西去,我陳宮陳文台又該何往?”言語間,自有股悲涼之意。
晚上,涼風習習,自帶著一股侵人寒意。還未到達陳宮所言溫候靈位所在房間的門口,便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在門外徘徊不已。我先還奇怪,等走近幾步定晴一看,心中更是驚懼非常,站在門口的,並非是我先前料想的呂麒麟,而是那個一直在我腦海中都是“禍水紅顏”的貂嬋。
沒等我走近,貂嬋也是發現了我。
貂嬋臉上現過一絲複雜之色,還沒容我開口,她便搶先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色帶著幾分淒然。聯想到天下會傳言的那般,呂布是為了這個貂嬋才反出董卓手下,如今呂布已去,貂嬋麵顯悲戚,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想到日間呂布對我說過的那番莫名其名的話,心中卻是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看看?”我盡量壓低了聲音,保證能有我二人相處的距離才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