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說話,董芸倏地住口,等我反應過來,發現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將著我。我努力的晃了晃身子,麵前眼前這樣幹淨透明的眼神,我生出一種想到逃避的罪惡感。卻不想董芸扳正了我的臉,輕輕說道:“再讓我看你一會兒,如果你願意,希望你也把我記在心裏,也許……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我希望你記得我最美的樣子……”
看到董芸泣不成話的模樣,想要安慰幾句,可是接下她的舉動,卻是把我嚇了大跳。
董芸先是取下頭盔,跟著卸去了衣甲,一頭如雲般的秀發如瀑布般散落下來。董芸甜甜一笑,望著問道:“我美嗎?”本來我不想回答的,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可惜今生隻能讓你看一次。”羅衣輕解,再褪去束胸,但見她解下身上最後一樣事物,我突然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好想連話也說不清楚了,“你……”
我話還沒說出口,董芸就這麼一絲不掛的擁住了我,並將最後解下的肚兜塞進了手中。
“雖然舍不得,可是不得不舍,隻要你沒有事,我願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希望你不要以為我是一個輕浮的女子。”說著,董芸將先前脫下的衣物一一穿上,“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這肚兜上麵記載的是李廣兵法,當年呂布欲得之而後快,卻不知我爹爹一直將它藏在我身上。我私下裏還練了一支‘飛熊兵’,你在外麵看到的與‘虎豹騎’交鋒的便是。
“這支勁旅不比你的‘陷陣營’,卻絕對不會弱於‘虎豹騎’‘白馬義從’之流,現在都歸一個叫賈文和的人統管。我拜托過他!如果我不在了,定要輔助你成就霸業,他和這支勁旅現在都在西涼,總有一天你能用著……”
我越董芸的話越覺得不對,她的話就算在交待後事般。趁著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董芸又重新穿戴妥當,她突然俯下身子,在我臉頰之上親了一下,笑道:“乖乖的聽話,就算我們有人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知不覺淚水已經在我眼中打轉,我向手裏的肚兜望了一眼,內裏正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董芸訓練的“朱雀”“青龍”“白虎”“玄武”四陣在其中也有記載。
肚兜尚帶著董芸芳香體溫,等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自己能看到的就已經隻剩下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了。
見得董芸回來,貂禪想要把手中令旗交還給董芸,可是發現好像回來的隻有她一人,並不見我,她本來張口想問的。“不要回頭,不要分心,聽我說!”董芸接過了令旗,目光雖落在戰場之上,但心思明顯沒在上麵,“子龍便被我藏在身後差不多和人一樣高的蒿草之中,一會兒萬一我也抵不住了,你也跟著藏到裏麵去……”
董芸話聲未落,突然看到遠處有兩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兒,她如何不認得?就是許褚和典韋二人。“就是現在!”貂禪聞言一驚,抬頭也發現了那兩個緊追不舍的煞星,“還等什麼?快點兒下馬藏進來,就是那裏。”董芸不待貂禪反應過來,手中長槍朝著某個方向一指。貂禪慌忙下馬,朝著董芸所指的方向跑去。
見貂禪藏好之後,董芸心神略定,看許、典二人越來越近,她清楚連自己華叔叔、呂麒麟都無法攔住的人物,自己絕非敵手。
可是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董芸一咬牙,將手中的令旗一指。原本處於下防守的“玄武”之陣竟被她下令去守困許、典二人……
喊聲!殺聲!馬嘶聲!慘叫聲……仿佛我都已經聽得麻木了。我有忍不住衝將出去,幹脆轟轟烈烈的戰死在戰場上衝動,可是我以現在的情況,連指一根手指頭都覺得十分困難;我張嘴欲呼,不如招來敵人,讓他們把殺了算了,可的嘴被貂禪死死捂住,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
好不容易,一切歸於平靜,剛才喧囂的戰場變得死一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