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出廟門,卻見對麵大樹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披著長發,望著遠方,心裏一喜,飄了上去,握著史珊的手說道:“我以為你走了。”史珊慢慢轉過臉來,燕德驚道:“這是你真麵目?嘖嘖,比林婉儀還要好看三分,怪不得你們什麼樓裏有大佬覬覦你。”
史珊長歎一口氣說道:“原本也是打算就這樣走了算了,出了門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去。”正月樓是絕對不會回去,逃走的黑衣人是初八大人的心腹,如果當時自己也中了迷情霧,想要和燕德歡好時,出來殺了燕德,然後奸淫自己,再滅口,當真是死無對證,現在被自己打跑,回去之後必然加油添醋,初八大人不會放過自己,周初十是絕對不會保自己的。
燕德冷笑道:“就留在陰陽宗,我就不信他們能殺上陰陽山。”史珊苦笑道:“殺上陰陽山他們是沒有那本事,但隻要咱們離開陰陽山,就一定會殺了咱們,組織裏不允許有任何叛徒,從來沒有叛徒能夠生還。”
燕德想了想說道:“我不信他們這麼厲害,從你千方百計到我身邊來判斷,你們在陰陽山沒有暗諜,所以咱們想離開陰陽山,他們絕對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哼,我父親可不是好惹的。”
燕離躺在靠椅上,聽史珊說完,這才問道:“正月樓,我曾經遊曆中州的時候,也聽呂師和老祖跟我講過,傳說天下有殺手組織名為甲子軒,共有十二樓,樓主皆是元嬰境,之後有三百六十高手以日為號,這麼說來,你就是正月三十了。”燕德好奇的問道:“我看史珊的戰力也不算很高,若是父親您,一個打十個問題也不算多大呀。”燕離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三百六十高手並非一定以武力為長。”燕德一拍大腿:“壞了,他們至少有十二個元嬰境,史珊說他們樓金丹巔峰怕是不下二十人,金丹肯定好幾百人了,這麼一算,咱們怕是抵擋不住啊。”
燕離笑道:“原本也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可是五千年前,甲子軒內亂,各樓之間再無統率關係。”又傲然說道:“就算甲子軒還在,全力來攻,咱們陰陽宗也不是好惹的,你們且放寬心,就在百花城住下,我看他們能把你們怎麼樣。”
百花城現在實力並不強,齊思吉去了聃丘城,隻剩下一堆的金丹在那裏,若是敵人有刺客潛進來,怕是抵擋不住。燕離擺擺手說道:“那就叫他們來試試看。你不要擔心那些黑霧,你修煉了百花神訣,這是正常的,我這裏有一顆補天丹,你服用之後,勤加修煉,這個就不算什麼問題,你這混沌的顏色還淺著呢,等到漆黑一片再來找我。”他現在忙的很,又要照看蘇玉,又要處理大批的公文,自己還要修煉,能抽出個把小時聽兒子說話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看著燕德怏怏的下山去了,微微一笑,孩子長大了,該自己去解決自己的問題了。淩綾推門進來,聽他說完,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史珊是個刺客,就這樣留在德兒身邊?”燕離哈哈笑道:“楚紅當年也是暗諜,康南甚至是我的敵人,最終還不是留在了我的身邊?他長大了,不能再依附在我的羽翼之下了,他自己也不願意,所以他從百花號上逃走了,不願被師兄和康南管束,那麼他就該自己去麵對所有的事。”淩綾歎口氣說道:“可是百花城太弱了,雖然陸大姐他們都是金丹,但是戰力泛善可陳,你不怕真的出事?”
燕離想了一會說道:“姑父是老江湖,奶奶也是一宗之主,他們在那裏,一般的金丹境刺客做不了什麼妖,更別說萬桂柳也在百花城,準備跟奶奶一起去魔界,他是隱殺的高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哼,你放心,燕德聰明的很,一定會讓完顏兄弟跟著下山,這兩個家夥看上去憨厚,其實精明的很。”
譚文秀喜滋滋的搬到燕德隔壁房裏,看著已經改回原名的陸珊珊幫自己鋪好床鋪,讚道:“你這丫頭還是不錯,胸大臀圓,以後能給我家德兒生一堆孩子。”相比齊宸,譚文秀還是更喜歡燕德一些,齊宸已經結婚生子,她也想去看看,但是齊思吉不許,讓她呆在百花城,等著以後去魔界,這邊的事情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燕德皺著眉,聽著龍辰給他講布防圖,那個黑衣人逃回去之後,正月樓一定要派殺手來刺殺陸珊珊的,否則殺手都溜走了,正月樓怎麼辦?龍辰拍拍手說道:“基本上這樣就可以了,德兒,你不要怕,他們的元嬰境肯定進不來,金丹高階的也進不來,一進來陰陽關那裏就知道了,就算偽裝進來了,咱們百花城也有大陣,隻要他敢恢複金丹境的實力,咱們大陣就能感應得到,他要是不恢複金丹境的修為,咱們前麵的這些防衛他就突破不了。德兒你放寬心,咱們百花宗也是幹刺殺出身的,至少我和你姑奶奶,黃龍黑龍都是經過訓練的,你盧爺爺知道後,鬧著要過來鎮守,被陸嬛給勸回去了,現在內院有母親鎮守,中院有我和你姑姑,外院還有萬前輩和完顏兄弟,肯定沒事的。你隻管大膽的在百花城溜達,白天這些殺手動不了你。哼哼,沒想到老夫還有動手的這一天,也該舒活舒活筋骨了。”
燕德略微放下心來,更別說陸珊珊本身就是頂尖殺手,也許戰力不算特別強,但是靈敏方麵肯定沒問題,想到這裏,又高興起來,隻要出去的時候帶上完顏兄弟,抵擋一陣是做得到的。
燕離仔細的翻開蘇玉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陣子說道:“身體已經有些反應了,說明蘇玉在紫府已經占據了上風,有餘力控製身體了。給她喂一些靈米粥試試。”看著洪霞一勺一勺的喂她,佘元笑道:“沒問題了,她已經開始自己吞咽了。阿離,聽說燕德那個女殺手是個獸語者?我現在已經能控製住道蘊了,我去看看?”他是知道燕離心思的,魔界還是以獸嬰為主,如果有個獸宗過去,對結獸嬰那一定是大有好處的。燕離哈哈笑道:“你過去那是最好了,我就怕那小子膽小呢。”佘元微笑道:“讓楚歌、顧依山都過去,一隻羊也是帶,一群羊還不是帶?我也想跟中州有名的殺手組織過過招,看看我的隱殺水準到底在中州能不能排上號。”
楚歌剛從萬邪之地遊曆回來,就被召到百花城,先跟燕德來了個熊抱,打趣道:“你丫的可以啊,築基上金丹,嘻嘻。”燕德猥瑣的說道:“你那媳婦呢?喊過來撒,我還沒見過呢,但是嶽瓶兒師嫂那麼好看,估摸著嶽婉兒也不差。”楚歌嘿嘿笑道:“就來,就來,這幾年跟著她姐在九陽山修煉,前幾日跟我說已經升了築基七重。你說顧依山那小子有沒有媳婦?”顧依山比他們小了七八歲,現在才築基三重,原本也不是一起長大的,沒有他們這麼好。燕德惋惜的說道:“可惜東方繼晗服苦役去了,要是他來咱們兄弟就好玩了。”楚歌哈哈笑道:“他在我父親手下也很苦逼,前幾天跟我傳信說,已經受了七八次傷了。”燕德點頭說道:“是的呢,有一次右胸被刺穿了,要不是東方家族幾個兄弟舍命相救,說不定就掛在那了。他說顧依芳偷偷哭了好幾次,得意地很呢。”
佘元來的時候,正好碰到第一波刺殺,就在大街之上,三個金丹初階的殺手突起襲擊,被完顏兄弟硬生生的錘成肉餅。燕德有些惱火,這看不起誰啊,暴起的那一刻,連我都警覺了,這種層次的來送死又是個什麼意思嘛。
佘元微笑道:“修為高的想偽裝築基境很困難,這三個其實實力也算不錯了,隻是完顏師兄實力太強了,一有靈氣波動就反應過來,嗬嗬。來人,將這三具屍體掛在城門口。”
顧飛聽了齊莊亮的稟報,微微一笑,燕離佘元雖然不能親自過來,但是也在想方設法給自己提供幫助,現在是擺明了車馬要跟正月樓幹,人就在這裏,來殺。正月樓是一定要殺掉陸珊珊的,這是原則問題,是生存問題,就算別的活都不接,這事也是擺在第一位的,不管是誰,隻要敢背叛正月樓,就隻能是死。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百花城,那麼自己樓裏很多事就不會那麼關注。
齊莊亮停了一會說道:“咱們進來有五個月了,十組諜子都已經跟飛雲閣或多或少扯上關係,現在已經基本鎖定接任務的在三五七十四個店裏。我們的人已經開始加大滲透力度。”顧飛點頭說道:“很好,你們連正月樓這種組織都能滲透進去,這倒讓我刮目相看了。”齊莊亮笑道:“正月樓隻是殺手組織,不是情報組織,滲透雖然比別的宗門要難,但是咱們畢竟也是專業的。”
龍角有些不滿的說道:“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外人。要不是你說給我講秘聞,我早走人了,好了,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桂金陪著小心,這幾個月確實從這花花公子身上弄了不少好處,這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二世祖,自己給他講閣裏的一些秘聞,大大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吃吃喝喝什麼的就不說了,每次講的好都有獎勵,前前後後五六十金那是輕鬆有了,看到他不高興,連忙辯解道:“你說的這事是有,但肯定不是我們店的,我值守的時候肯定沒有接到這個任務,要是我們店裏有任務沒有完成,肯定我能知道,你也知道,我可是我們掌櫃的心腹,我這雙眼睛可不是瞎的。”龍角喝了一杯酒問道:“吹吧你,好了,不說了,歡兒,這事咱們從哪聽說的來著?找他們去。”
桂金趕忙阻攔道:“焦兄不要著急嘛,你說的這事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有個朋友是經曆過這事的,不如我明兒個請他過來跟你講講?”龍角哼了一聲說道:“誰知道是不是在真的,哎,算了,我也不找你們了,昨兒個那個七月樓的家夥不是說了很多秘聞嗎?要不以後咱們聽七月樓的故事?”龍嬌嘻嘻笑道:“我也覺得昨兒個那個家夥說的好聽,關鍵是人家帥喲。”桂金這就有些著急,這算怎麼一回事呢?怎麼能被七月樓的家夥占了這個便宜,連忙說道:“都說任務成功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回去整理一下,說說我們這裏任務失敗的故事,保管滿足您。”
龍角慢斯條理的在街上閑逛,一個多金的二世祖,就算桂金不吱聲,別人也能看出來,立馬有人上來攀談搭訕,龍嬌輕輕將一個家夥推開,小聲說道:“不要擠嘛,煩死了。”那人嘿嘿笑道:“大人請容小人一言,小人叫牛果,有些小事稟報大人。”
方明今天又受了打擊,付東子順利升官到了小管事,有資格站在前廳裏耀武揚威,指使著兩個夥計幹這幹那的。回到家裏也是悶悶不樂的,付東子這段時間花錢花的特別厲害,三個管事都請了至少五六次,每次至少要花一個金幣,聽莫小樹說他還給每個管事都送了厚禮,所以這次小管事剛調走一個,他就補位上去了。他平時就花錢大手大腳的,現在這一口氣估摸著花了二三十金幣了,錢從哪裏來?自己一家人省吃儉用這麼多年才省下二十金幣,他,他,對了上次看到他跟王管事鬼鬼祟祟的,然後就看到付東子四處拉人打聽一些事,做的很是隱秘,再後來就看到付東子喜滋滋的從王管事屋裏出來,莫非被牛果說中了?
咪了一口酒,看著一家人都看著自己,擠出笑容說道:“吃啊,吃啊,咱們吃不起靈肉,普通的肉還是要吃,娘你別省這些,這些沒多少錢,你們不要操心我,我沒事的,就是有些嫉妒付東子,哈哈哈,沒事,沒事,明天就好了。”
吃完飯一轉身就去了牛果家,在他的逼問下,牛果隻好把自己倒夜香聽到的,做更夫看到的一一告訴了他,是真的有人出賣雇主消息給外麵來尋仇的人,幾乎每一店都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做這個事。方明想了一會說道:“其實樓裏未必不知道,但是這些尋仇的人若是找不到線索,難免將仇恨放在樓裏,所以樓裏可能也會稍稍透露一些。牛哥,現在付東子做了這事,我要是再做是不是?”牛果湊上來小聲說道:“當然不能讓他知道,你也不能跟王管事幹這事,他也不信任你,對不對?我整天在茶館裏混日子,人麵廣,這樣,我要是碰到這樣的,就偷偷跟他談好價格,你去打聽,若是打聽到了,這錢咱們也不用分給別人,你七我三如何?”看著牛果貪婪的目光,方明覺得他是信得過的,就點點頭。
安華城最高的地方,這裏原本有十二座高樓,當年內亂的時候毀了七座,現在隻剩下五座,最東麵那座的頂層裏,吳初一背著手看著遠處,身後整整齊齊跪著八個人,旁邊的大椅上坐著一個中年書生。等了很久,吳初一才緩緩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初八,你插手初十的事情做什麼?”鄭初八汗如雨下,伏在地上不敢吱聲。
吳初一轉過身體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了,進了正月樓就是兄弟姐妹,平時你玩弄那些落選的,我就假裝不知道,但是這次把手伸到自己姐妹身上,逼反了三十,這事我不能再縱容你了。”中年書生起身躬身道:“大哥,你也說過,都是兄弟姐妹,小弟替初八求個情,許他帶本部戴罪立功,誅殺陸三十。”
吳初一看了他一眼說道:“初九,告訴你二哥,陰陽宗是什麼實力。”聽完馬初九的話,張初二驚道:“二三十個元嬰境?數以萬計的金丹?大哥,三十投奔的是陰陽宗現在獨掌大權的代宗主的兒子?初十,你派三十去執行的是什麼任務?”
周初十老老實實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張初二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宗門設有大執事一職,其實就是掌權的副宗主,照初九初十所說,那次任務目標顧飛是陰陽宗的大執事,能跟宗主分庭抗爭的,現任的這位燕離跟他是八拜之交,目標蘇玉就是被他藏在陰陽山宗主府邸之內。冷靜了很久,張初二眼中精光一閃說道:“這任務不該接,這個蘇玉咱們殺不掉,大哥,照我的意思,不如?”
吳初一明白他的意思,思索了很久,緩緩搖搖頭說道:“雇主來頭也不小,而且藏在陰陽宗腹地,咱們除非傾巢出動,否則拿他們沒有辦法,隻是就算能夠潛進去,也未必打的贏,就算打的贏,也未必能將知道這事的斬盡殺絕,就算能殺絕,那是一定逃不出來的。”
張初二背著手走了兩圈說道:“大哥,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殺絕他們,咱們需要完成的任務就是在陰陽宗山門裏殺掉一個被他們保護的蘇玉,不說別的,這陰陽山上至少也有七八個元嬰境駐守,照初九初十所說,顧飛本身就有殺掉十幾個金丹巔峰的實力,可想而知,這點咱們做不到,再一個就是殺掉三十,這個任務同樣十分艱難,初九的情報說,現在百花城的實力並不弱於咱們的雇主,他們就在陰陽山腳下,又是代宗主的封地。這更加艱難,咱們現在騎虎難下啊。如果這顧飛要來報仇,就憑他一個人,咱們都拿他沒有什麼好辦法。”
馮初三低聲說道:“事情恐怕還沒有這麼簡單,大哥,咱們現在家大業大,卻隻有大哥二哥兩個元嬰境,別人早就盯著咱們了,我聽說三十叛逃的事情已經傳到五月樓七月樓去了,我在那邊的底線傳信過來說,他們都有人潛到了百花城,就準備看咱們的熱鬧,現在百花城南城門外已經掛了七具咱們殺手的屍體,隻要他們確定是咱們的人,這事立刻就會在安華這邊傳開。”
洪初四怒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向咱們挑釁嗎?”張初二緊皺著眉,挑釁?他們收留了我們的叛徒,應該是生怕我們知道才對,怎麼會大張旗鼓的跟我們作對?雖然我們奈何不了他們,但他們這麼做絕對不是明智之舉,沒有理由去得罪一個聞名遐邇的殺手組織啊。
除了初八初九初十,其餘幾人都情緒激動起來,這也太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劫殺他們在外曆練的弟子,洪初四氣鼓鼓的叫道。吳初一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張初二,扭頭緩緩的說道:“咱們已經不是以前的甲子軒了,咱們在這裏已經根深蒂固了,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沒有了往日的機動,你們覺得有多少人能攻破咱們正月樓?敵人打過來,你們覺得五月樓和七月樓是和咱們並肩作戰,還是隔岸觀火,甚至落井下石?”
眾人默然不語,殺手組織應該永遠行走在黑暗之中,但是沒有辦法,正月樓也好,五月樓也好,其他幾樓也好,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殺手組織,龐大的家屬人群已經逼著他們半公開化,正月樓的業務已經不僅僅是刺殺,而是涵蓋住宿、酒樓、工坊、田地諸般行業的勢力集團了,說實話,除了訓練營培養出來的殺手之外,其他這些人已經很難再回到過去了。
張初二終於出聲說道:“大哥說的不錯,咱們現在不僅僅是個暗殺組織,而是一方小勢力,既然咱們不是純粹的殺手組織了,那麼就可以跟他們談判。我剛才一直在想,為什麼他們要擺明車馬跟咱們正麵來,現在我應該是想明白了,他們也了解咱們,知道咱們不可能丟掉安華城了,逼著咱們跟他們談判。現在問題是,咱們有什麼籌碼是他們需要的。又該怎麼跟他們聯係上。”
作為正月樓的智囊,張初二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按照常規思路來說,不涉及到根本利益,沒有哪個勢力願意把一個殺手組織惹毛,就算是正月樓刺殺了陰陽宗的大執事,也隻會派遣高手過來,哪怕是攻破安華城,也不會將殺手暴屍城門,尤其是現在任務沒有完成,顧飛沒有死,仇恨沒有這麼深,那這是為什麼呢?
吳初一點點頭,讚賞的看了張初二一眼說道:“老二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我突然想到,他們這麼做,一定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保護他們在咱們這裏的人,按照常理來說,他們應該更想知道雇主是誰,所以一定有人已經到了安華城,就在調查這事。”
但是這麼做很有風險,如果正月樓不妥協,反而大肆搜捕安華城內陰陽宗的探子又如何?張初二抿著嘴想了很久說道:“三十投奔了他們,所以咱們有多少實力,城裏別的勢力會不會救咱們,他們是一清二楚的,隻要咱們敢對他們的諜子動手,以策劃這人的水準來說,一定會聯合五月樓七月樓裏應外合將咱們滅掉。他們是有恃無恐,嘖嘖,這個陰陽宗據說和靜水派如意王府兩個五等勢力同時在開戰,還能有這份魄力,以後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大哥,下決心吧。”
吳初一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說道:“老五,去查,我要知道他們在城裏是誰主事,查明白之後,先稟報我,不要驚動他們。至於三十那邊,暫時不要派出殺手,沒有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佘元接過龍辰遞過來的密信,微笑著說道:“齊莊亮是個人才,幹的不錯,正月樓也有高手,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先不要告訴燕德他們,這幾個小子以往太高調了,以為自己多了不起,這種恐慌的情緒對他們成長是有利的。”
看著龍辰不明白,笑嘻嘻的跟他解釋了一遍,把殺手掛在城門就是吸引正月樓的注意,將他們的精力吸引過來,給顧飛在安華城行事創造條件。不過現在正月樓有高手,看破了這招,立刻會想到這邊的目的,知道那邊有人在調查這事。龍辰呀了一聲:“那齊莊亮他們那邊就危險了。”
佘元冷笑一聲:“查當然能查出一些,隻要正月樓真的有高手,就一定不敢動手,因為他們害怕,害怕咱們的報複。”看著龍辰不解,這才將前段時間收到的消息一一取出,逐個分析給他聽,齊莊亮不僅僅在找雇主,也順便搜集了許多別的勢力的消息。安華城有三大勢力,紙麵實力最強的就是殺手組織,主要以正月樓五月樓七月樓為主,其次就是情報組織,也就是俗稱的萬事通,最後就是獵人組織。
三大組織裏,殺手組織隻接殺人的任務,萬事通隻接任務搜集的任務,獵人組織卻是什麼都幹,隻要給錢,保鏢、刺殺什麼的,隻要你出錢,讓他們喊你爹都行。
實力最強的殺手組織內部並不團結,正月樓實力最強,所以收入最多,其他組織都很嫉妒,同時獵人組織跟殺手組織也有業務衝突,佘元微笑道:“就算殺手組織是團結的,也沒有關係,咱們隻要出錢,甚至不需要出錢,隻要承諾滅掉正月樓之後咱們隻取一成,看到咱們派出的兩三個元嬰和上百個金丹,獵人組織就會配合咱們幹。龍師叔,傳令下去,將城門口的屍體用棺木裝了,運到陰陽關外去放著,給他們釋放一些善意。”
楚歌氣咻咻的看著燕德:“你丫的沒一句好話,我中這一劍為了誰?不是你丫的走錯位,我會挨一劍?你還好意思取笑我。”嶽婉兒心疼的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生氣,楚歌被一劍刺穿了腹部,現在還沒有痊愈,佘師叔說了千萬不要激動的。燕德扁扁嘴,反駁道:“什麼是我走錯位?不是你慢了一步,我能被踹一腳?”看著他們鬥嘴,陸珊珊覺得很有意思,又有些佩服,第二波來的四個殺手都是金丹初階,他們兩個築基七重聯手居然能跟兩個殺手打的有聲有色,幾百招不落敗像,這是十分了不起的。
吃了點東西,楚歌歎口氣說道:“還是太弱了,你爹和我爹在築基中階的時候就聯手幹了一個偽丹,咱們按說比他們那時候要強不少,可是連勉強擋住都做不到,要不是完顏師叔出手,咱們兩個就掛在那了。”燕德點頭說道:“別的還好說,就是那層金丹罩咱們破不掉。”又自嘲的笑道:“其實人家也沒用兩次金丹罩,咱們,太弱了啊。”
可是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一次一次去自己體會,這個東西誰也幫不了你,可能老師會想辦法提升一下你的戰力,但是這些外在的東西並不能保證你就能戰勝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敵人。就拿楚紅來說,燕離淩淩隻能訓練她的反應能力,加強她招式的熟練度,但是永遠無法幫她在戰鬥中去戰勝敵人,這東西太過複雜,誰也說不清楚。
佘元本身是隱殺的大家,現在沒有了殺手刺殺,但是三個孩子交到自己手上,除了耳提麵命之外,實戰永遠是提升的最好途徑,隻能隱藏下雙方相互提交善意的舉動,瞞著他們派出自家的死囚襲擊他們。
吳初一鬆了一口氣,張初二猜的非常正確,陰陽宗並不想與正月樓硬鋼,他們隻想知道雇主是誰,現在他們釋放出了善意,自己這邊什麼都不做是絕對不合適的,但是直接把雇主信息給他們,也是不妥當的,殺手的收入雖然隻占樓裏總收入的四分之一,但是殺手才是正月樓最主要的戰力,如果這事泄露出去,正月樓的殺手將不會再有實戰機會,實力自然大幅度削弱,城裏的那些勢力又怎麼會放過自己,其他的生意又怎麼做得下去。
張初二摸摸長須,心有餘悸的說道:“陰陽宗實力很強,一般的宗門鎖定不了咱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是咱們做的,但是他們就篤定是咱們,大哥,初九派出了很多探子,現在消息都傳回來了,他們的宗主是楚頌,現在坐鎮鎮墨城抵抗兩個宗門的輪番進攻,代宗主燕離曾經借助神器放出過法相,咱們的目標顧飛之前是大執掌,戰力就不多說了,別的元嬰境咱們都不說,光是這三人聯手殺過來,咱們這裏就抵擋不住。”
方明抹抹嘴,笑嘻嘻的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褚叔啊,你說那麼遠,光是出門一次就要花不少金幣吧。”老褚咪了一口酒,這才慢慢說道:“那是當然了的,要不然也不會搶著去做這事,小方啊,你是想幹這行?”方明歎口氣說道:“褚叔你是知道我家情況的,要是妹子不成器也就算了,這樣過下去,也能討個生活,實在是不能耽誤了妹子啊。”
老褚咳嗽兩聲說道:“小方啊,咱們飛雲閣確實清苦了一些,不比淡水閣能出個紅差,多少落在手裏一些,但是咱們是有規矩的,你想店裏密檔室這個位子,暫時來說還是不夠格。不不,不是不信任你,我和你爹當年也是並肩作戰過的,對你清楚的很,你喊我一聲叔,我也是能幫就幫,但是密檔室是真的不行,樓裏都盯著呢,光是身家清白還不行的。”
方明有些著急,牛果前幾天聯係了一個過來尋仇的金丹,就是打聽陰陽宗的一件刺殺任務,隻要他能找出雇主,就能給他兩百金的酬勞,已經預付了兩金,這對他來說十分重要,隻要幹這一票就可以解決家裏所有的問題,可是老褚這個小管事死活不讓他進密檔室,他也不可能逢人就去打聽。
牛果摸著下巴,原來每個店都有個密檔室啊,要是能進去查閱,肯定能知道當初接下這任務的是誰。方明苦著臉喝了一杯酒,密檔室有金丹駐守,沒有得到許可,連進去掃地都不行,現在似乎到了死局。牛果湊近了問道:“真沒辦法?你們店裏就兩個金丹,他們能二十四小時守著?”方明嗯了一聲說道:“這事發生在近幾年,這些資料量不大,平日裏放在密檔室,掌櫃的就在隔壁守著,若是他要離開店裏,店裏由大管事鎮守,他也是金丹,咱們很難混進去。”
牛果心裏冷笑,金丹罷了,難道我們就潛不進去麼?以前是不知道有什麼密檔室,現在知道了,那就簡單多了。據方明所說,這所謂的密檔其實就是店裏的接待記錄,誰誰接待了什麼人,目標是誰,酬金多少,這些都是有記載的,這是店主的業績,也是用來評判小管事水準的依據,自然是要記錄的。
聽到牛果問出敵人要是襲擊了密檔室,搶走密檔公布天下會不會什麼的時候,方明冷笑一聲:“哪有那麼簡單,所有的密檔都是用正月樓獨有的密語書寫,便是給你拿去,也不曉得是什麼意思。就算是一般的小管事也不懂這些。”牛果失望的說道:“那你進了密檔室又有什麼用?咱們連信息都找不到。”
齊莊亮背著手,聽了郭蒲的彙報,思索了很久說道:“以前我們並不知道密檔的存在,現在知道了,自然將這個作為重點。這個方明是個有心思的,讓龍角試探一下桂金,看看他知不知道什麼密語。”
龍角打了個哈欠,扔給桂金一個金幣:“沒意思了,你這故事也聽的差不多了,你們這十幾個巔峰金丹被人家一個人給幹了,這事算得上家醜了。歡兒,收拾一下,咱們明天就去別地玩耍了。”桂金接過金幣,遺憾的看著這位貴公子,這段時間從他身上賺了不少錢了,眼見著財路斷了,當然有些不舍,跟在龍角身後進了他房裏,看他桌上許多紙張,上麵寫著稀奇古怪的符號,好奇的問道:“公子這些是符文麼?”
龍角來了精神,拿起一張紙說道:“這是我設計的密語,你看這個三角就代表馬字,圓圈代表到字,空心三角代表成字,空心圓代表功字,這四個字擺在這裏,一般人肯定看不懂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這是馬到成功四個字。隻是如今遇到難處。”
桂金下意識的問道:“不知什麼為難?”龍角歎口氣說道:“天下字那麼多,我得找多少個符號才能替代,我自己又怎麼能記得住那麼許多。哎,你們組織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桂金十分猶豫,他當然知道密語,作為店裏的老資格管事,多少知道這事,但這玩意也算是樓裏的機密了,就這麼說出去?哎,怕個球啊,我自己又不會,也隻是聽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