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會,陳觀夏回到自己的府邸裏換上常服,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去找柳清嘉。
柳府書房內,柳清嘉身著一件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裙,萬縷青絲梳成回心髻,上頭斜插著兩個金鑲紅寶石合歡花簪,隻簡單畫眉點唇,正握著一卷書看得津津有味。
陳觀夏站在窗外,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著。她穿了一件杏子黃縷金挑線紗裙,梳著垂掛髻,簪了鑲黃寶石花鈿簪。
陳觀夏覺著柳清嘉有點怪,她不是向來偏愛顏色淺淡的裝束麼,隻有在節日宴會之時才會穿紅等吉祥濃烈色彩,今日怎麼突然穿紅了?
“清嘉,我來了。”陳觀夏手指曲起敲門。
柳清嘉合上書本,語氣慵懶:“進。”
陳觀夏宛如明麗的精靈闖入柳清嘉的視線。
“哎,清嘉今日怎麼穿紅了,還挺好看的。”陳觀夏熟撚坐在一旁的雕花紅木椅上和柳清嘉搭話。
“今日突發奇想就穿了,你看如何。”
柳清嘉站起來在陳觀夏麵前展示。
兩人私下相處就是隨和自在,宛如尋常姐妹。
陳觀夏拉過柳清嘉的手臂,細細打量片刻。
“清嘉絕色,穿什麼都好看,隻怕待會兒出去會亮瞎外人的眼睛。”
陳觀夏眼睫微微低垂,劃過一絲暗芒。
她也喜愛紅色這等色彩鮮豔的顏色,不過隻要站在柳清嘉身邊,無論她穿得多金貴,其他人的視線都不會過多停留在她身上。
就好像一隻用力過猛的鳥兒,拚命往自己身上插滿了鳳凰羽毛,多可笑。
“出去?去哪兒?”
柳清嘉拉著陳觀夏的手問。
陳觀夏回過神來:“巡查的人已經下去了,這事暫且急不得。今日無事大理寺寺卿之子何瀾初邀請我們去郊外山上的豐德寺廟祈福,我特地替你應下來了。”
陳觀夏笑臉盈盈:“你可不許拒絕,老悶在府中不好,明明隻比我大一點,卻老氣橫秋的,該出去走走。”
話都說在這個份上了,不去也得去。
“行行,去。”柳清嘉喚來奴侍去馬廄牽馬。
兩人穿過連廊到府門口,門口有一匹馬是陳觀夏的。
“他們在城門等我們。”陳觀夏說。
兩人輕策馬,看見金光門前聚集了一群衣著貴氣,氣度不凡的少男少女。
“哎,來了來了!”
不知道是誰在低喊,一群人頓時全往那邊看。
轎子裏的公子少爺們臉上布滿笑意。
“看,高頭白馬上坐著的是柳相,果然隻有二皇女才能勸得動柳相出來。”
“你看看,我可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衣著如何?臉呢,可有不好的汙漬?”
“都好著呢,樣樣得體!”
柳清嘉的到來讓馬車內的少爺公子們心中兵荒馬亂。
何瀾初目光看到白馬上的人兒,有一瞬間失神,等人到齊了之後才把目光轉移,看著陳觀夏。
陳觀夏和何瀾初對視,相視一笑。
側方的朱錦舒看到這一幕,修長的手指快把衣服絞爛。
朱錦舒咽下嘴裏的苦澀,好在下一秒陳觀夏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走吧。”陳觀夏騎著馬兒來到人群前頭。
一路人跟在陳觀夏和柳清嘉身後。
京城郊外的風景比城內好看多了,草地上姹紫嫣紅的小花在其中點綴,老樹抽新芽,一眼望去滿目皆是層層疊疊的綠。
清風徐來,樹葉間發出清脆悅耳的“簌簌”聲。
草木蔓生,春山可望。
行至山下,馬兒和馬車就不能再向前了。
奴仆把馬兒牽到山腳下一處專門看馬的地方,其他人順著青石板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