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珠眼睛一掃,口吻有些不爽:“柳愛卿雅興好啊。”
柳清嘉無法當隱形人,遂起身,雙手作叉手禮,神神秘秘:“我早已備下一份厚禮,隻是現在還不是拆禮物之日,做工出了些問題,被迫延遲兩月工期。”
陳珠眼皮周圍的皮膚不敵歲月,眼皮略下垂,被天下供奉養起來的皇家威儀顯現出莊嚴:“那朕可期待住了。”
官宦獻禮完畢,就輪到了各國使者,她們穿著奇裝異服,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大雍語言,介紹攜帶而來的奇珍異寶。
其中進獻美人的地方不止一個,有投其所好者,專門挑選了膚白貌美腰細的男子,在正中央跳舞,輪到阿史那思齊的時候,陳珠那興致盎然的眼光消減不少,到開始喝起了茶吃起了點心,對他那“粗俗”的表演也隻是寥寥草草瞥過。
她本不欲將阿史那思齊收入後宮,隻是東突厥素來聽話,此人又是可敦的嫡子,不能拂了東突厥的麵子,遂擺擺手,封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便不再多理會。
宴會的高潮是從陳珠的離席開始,君王在場,到底有些熱鬧不起來,這麼一走,底下的人便開始膽大起來。
大雍善歌舞,好美酒美詩美詞,是一個挺開放的朝代。
譚詩畫坐不住,第一個跳入舞伎中大跳胡旋舞,足見點地,喊道:“樂伎,彈奏的再快些!”
頃刻間,樂聲從涓涓流水進化成高三千丈的瀑布,麟德殿都好似隨著樂聲而變得更金碧輝煌、炫目多彩。
席間耐不住的人跟隨著譚詩畫的舞步一起入內跳動。
“快來啊,你的胡旋舞不是跳得好麼?!快進來!”
“我來了!”
於此同時,不知誰喊了一句:“玩不玩骰盤令?!”
席間無論男女都應聲。
柳清嘉看戚暗竹眼睛都亮晶晶的,大抵還不明白這是什麼遊戲,在主導者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就興衝衝的喊妻主。得了,柳清嘉當即參加,反正自己酒量好,他想玩又何妨。
骰盤令,用簡單地說就是用“擲骰子”的方式來決定誰喝酒、喝多少。一般較考驗人的運氣和手上技巧。
然骰盤令大致分為三種:陸博、樗蒲和雙陸,多的暫且按下不表,今日玩的是雙陸。
雙陸是六麵體骰子,和如今基本的骰子差不多,不過一點和四點染紅色,其餘點數染綠或者黑色。三個骰子擲出,貴彩有三種:“堂印”“碧油”和“酒星”。
“我先來擲骰子!”陳玉安奮勇舉手,從那人手裏接過雙陸。
因為人數過於大,上席與上席的玩,其餘的隨意組。
陳玉安不愛讀書、也不愛男紅,最喜歡搗鼓這些旁門左道,他搖了搖骰子,一把放在桌上,周圍人眼神火熱等他解開。
“碧油!”
三個骰子的六點朝上,顏色是綠色,便叫做碧油,是僅次於“堂印”的次貴彩。擲出“碧油”的人可以舉就被隨便挑選席間三個人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