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安笑得狡黠:“我選……柳姐姐和我喝酒。”
“還有呢,不是可以選三個嗎?”蔡許問。
“不,我就選一個人,反正是我贏了,三個人一個人又沒關係。”陳玉安噘著嘴,端起酒杯,“柳大人,快來喝啊。”
戚暗竹皺眉,捧著手爐的手握成拳頭,片刻後又鬆開,留下淺淺的月牙印兒。
這個陳玉安,著實有些煩人。他內心這樣想。
“妻主喝吧,遊戲而已,不打緊。”戚暗竹拉了拉她的衣角,“喝完之後妻主可否陪我出去會兒,茶水有些喝多了,找不著地方。”
柳清嘉一飲而盡,眼神也沒給陳玉安一個,禮貌假笑道:“諸位失陪一會兒,馬上回來。”
大家見陳玉安不對勁的樣子,心下懂了什麼,也明白柳大人這樣做是在避嫌,都沒計較,反而讓她和戚暗竹注意不要被寒風吹到了。
誰都沒注意,戚暗竹在起身前用得意的眼光瞥了一眼陳玉安,嘴角微微向下,盡是不屑,仿佛在嘲笑他,無聲地說:跳梁小醜。
陳玉安將一切看在眼底,把骰子扔給下一個人,咬牙切齒,握成拳頭的雙手上的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一個寒門薄宦出身的卑賤之軀,竟敢如此盛氣淩人,他一定要叫他好看!!!
陳玉安借著更衣的借口,溜出了麟德殿。
外頭飄雪正濃,卻難掩喜慶,陳玉安東瞧西看,瞅見一對男女共撐著一把傘,女的看起來是左手撐傘,右手環住男的肩膀,傘向男方傾斜,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陳玉安死死盯著雪地裏的背影,沒來由的泛出一點兒酸意。
柳姐姐還沒有出宮開府的時候,在大雪天,有時候也會為他撐傘,親自送他到住處才離開。
在柳清嘉搬去新府的前一天,陳玉安特地從學裏溜出來,纏了她一天,最後實在不得不走,陳玉安意有所指般問了她一個問題:“柳姐姐,你出去後會忘了我嗎?”
“不會,逢年過節會見麵的。”
陳玉安得了這個回答,萬分開心,他對著整理東西的柳清嘉,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我,心悅你。”
柳清嘉當然不可能知道陳玉安少年懷春的心思,她那時候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立誌要在官場上大有作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柳姐姐,外頭下雪了,你能否撐傘送我回住處?明日你走了,就再也不能送我了。”陳玉安撒嬌說。
柳清嘉收拾東西的手頓住,對生活了許久的皇宮還有些割舍不下,也對陳玉安這個略微驕縱的小弟弟有那麼一絲身為姐姐的責任感,於是取了傘,將他送回住處。
在回住處路上的陳玉安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堅定了日後一定要嫁給她的想法,母皇不答應他就和母皇鬧!母皇這麼寵愛自己,一定會答應的。
一定會答應的。
陳玉安想到柳清嘉成婚那夜,自己在房間裏摔摔打打,母皇軟禁了他很久,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去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