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有一麵是觀景台,下方正對茶館中間的蓮花舞台,此時正有樂手在下彈奏。
馬車在門口停好,柳清嘉抱著他下來又上樓。
溫玉推開門。
“你們去隔壁也休息喝茶吧,有事叫你們。”柳清嘉說。
她把戚暗竹放在搖椅上,身上熱了起來。
“聞正夫、蔡正夫。”戚暗竹明顯更開心了,自打下了雪,便悶在府裏不得趣兒。
聞正夫從桌上拿了一個梨子:“今日開心開心,咱們圍爐煮茶烤梨子吃!”
“這煮茶的水還是我起了個大早,從枝頭上掃下來的新雪呢,你嚐嚐,品得出什麼不一樣的沒。”蔡許掛著笑,坐在戚暗竹身邊。
三個男人在爐子邊忙活得興致高昂,三個女人則是在另一邊談論事宜。
譚詩畫捧著滾燙的茶杯暖手,幸災樂禍:“你知道麼?早朝有大半兒的官兒沒去呢,都說女皇小事大作,不該遷怒罰你,京城市坊裏也正口口相傳呢。”
翰林院裏的人有柳清嘉的心腹,她們最會的就是賣弄筆墨,屬於專業對口了。
風韻:“說句冒犯的話,女皇現下該退位,做個太上女皇,還能保得名聲住。”
譚詩畫和風韻都是武將,上過沙場殺過人,性子裏都有那麼點兒不羈,說話也大膽些。
“相比名聲,權力才是她最渴望的,她怕自己失去權力,失去對他人的控製。”柳清嘉飲茶,一針見血道。
下麵的樂手退場,幾個身材苗條婀娜的男子上來跳舞,譚詩畫坐直了身體,眼睛向下瞄。
聞雨斐烤好了梨子,切了些打算給譚詩畫送過去,看到後冷笑一聲,伸手擰上她耳朵:“妻主在看什麼?啊,是舞伎啊,可看上哪個了?”
“唉唉唉,正夫此言差矣!他們哪兒有你好看呐!”譚詩畫諂媚求饒。
“哼。”聞雨斐放下烤梨子,“算你識相。”
柳清嘉和風韻搖頭淺笑,裝作沒看見。
冬日白晝短,人懶散,敘了些閑話後便各自打道回府。
柳清嘉還是高估了陳珠現在的能力,她先前嗜睡那段日子政務全在柳清嘉身上,自己什麼都沒做,現在一下子麵對所有政務,腦子都快要疼炸了。
陳觀冬還在她邊上,可自小沒委以重任的教養,何談真槍實刀的幹,陳珠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她一個都沒答到陳珠心上,讓陳珠打心眼裏覺得指望不上。
好在陳觀夏來了,就算再因為陳觀春的事情受到牽連,但現在能解燃眉之急的也隻有她。
陳觀冬被擠到一邊,手掌拽著衣裙,沁出汗漬。
她錯了,她認為自己隻要得到陳珠的喜愛就能對皇位唾手可得,所以對時政一類不太上心。
陳觀冬看著陳珠神情逐漸緩和,愈發想要置陳觀夏於死地。
……
陳觀夏走後,陳觀冬端著藥碗來服侍陳珠喝藥,她盯著陳珠的香囊,心裏打鼓。
“兒臣給母皇揉揉腿。”陳觀冬蹲下,一雙雪白的手覆在陳珠皮肉軟爛不緊致的腿上摁壓。
陳珠嗬嗬笑:“你這份孝心,就是老天爺看了都得誇誇。”
陳觀冬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然後低頭往香囊那邊移。
!!!
果然,香囊上的味道變了。
陳觀冬喜不自勝,眼裏有些瘋癲。
皇姐,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