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陳珠終於憋不住了,上朝時候人不齊,下了朝又是一鬥車的折子追在屁股後,前兩日沒處理完的又遞了折子來催,要個回複,一樁樁一件件,在陳珠的神經上來回碾壓。
若是以前,她能自如應付,現如今安享慣了,年歲漸長,再拿起來就難。
她滿腔怒火,難道自己真的要去請柳清嘉來麼?對,柳清嘉,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死了,那麼那些臣子就不會再為她是從了,這樣辦起事來,那些個機構也不會故意磨蹭,都是她!
陳珠渾濁的眼睛定定看著地上,倏地想到了那些使臣進獻的男子,有個叫什麼思齊的,貌似身份不太一樣。
一想到可以讓柳清嘉倒台, 陳珠可比任何人都精神, 把簡單政務丟給了陳觀夏後, 自己猴急地擺駕阿史那思齊的住處。
阿史那思齊聽見陳珠來的時候, 驚掉了嘴裏的糕點,滿屋子亂跑,翻出柳清嘉給他的東西丟了幾點在茶壺裏攪勻,生怕這個人要睡自己。
陳珠撩開珠簾,阿史那思齊見禮之後兩人就坐在桌子前幹瞪眼。
陳珠磕了一聲,讓宮侍們去外麵等著。
“女皇喝茶。”阿史那思齊倒了一杯,呈遞給她。
陳珠早就環顧了阿史那思齊的寢殿,處處透著寒酸質樸,在接過他的茶時,手指若有似無的與之觸碰。
“朕聽聞,你被送來和親是你繼母的意思,你可有不滿?”
阿史那思齊忍住被揩油的惡心,粗聲粗氣回答:“臣侍沒有不滿。”
雄渾的聲音不自覺地讓陳珠皺了眉頭,腹誹他不愧是蠻夷出來的,不懂風雅、粗俗至極。
陳珠見此人蠢笨,也就不遮掩,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她願意出馬幫他的胞姐奪得東突厥的王位,也可以升一升他的位份到貴君,僅次於君後、皇貴君,他隻要做的就是聯係他的母族,讓她母敦出兵攻打邊境,裝裝樣子就好,不會有和損失。
如果剛才陳珠沒有故意那樣子碰他,他倒也不會一點餘地都不給她留。
“臣侍的胞姐說了,王位給誰都是母敦的意思,不敢妄議。”阿史那思齊長得壯,裝傻不說得心應手,那也是十分逼真了,毫不費力就讓陳珠覺得他是個憨頭蠢腦的家夥。
看阿史那思齊這裏走不通,陳珠也懶得待下去,拂袖而離。
大約第四天,罷朝的官員愈發多,陳珠桌上的折子也堆積如山,陳觀夏也不是牛來的,她一個皇女,大的不敢批,小的批完還要給陳珠看了,頓覺壓力山大。
“母皇,不如兒臣去柳府走一趟,讓柳相為您賠個不是,原也是她張狂,罰也罰了,相信她會收斂點,知道母皇為她好的苦心的。”
天曉得陳珠就為了等她這一句話,立即撂下朱砂筆,看著滿滿當當的奏折:“去吧,朕當日也隻是氣昏了頭,怎麼舍得真罰她。”哼哼,這麼多奏折批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