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你為什麼要答應母皇,她根本就是在為難你!”陳觀夏跑到柳清嘉身邊,伸手扯住她的小臂,脫口而出的話除了怒氣貌似還夾雜一點恐懼。
陳觀夏當然害怕,假如沒查出來柳清嘉肯定會被母皇革除職位,屆時自己就算躲過一劫,那她在朝廷的最大助力也就沒了;如果被查出來,柳清嘉會怎麼看自己,就算有十幾年的情分,陳觀夏現在也摸不準柳清嘉的心思了。
或許是柳清嘉和自己成家了的原因,兩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再不複年少無邪。
“你放心,我會查出來,給女皇一個交代的。”柳清嘉不著痕跡拂開陳觀夏的手,與她並肩走到宮門。
一路上陳觀夏喋喋不休,說到她自己都感覺不妥還不停嘴。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女皇遇害,更應當為她的安危著想,盡快抓住真凶,把這種窮凶極惡的人斬草除根。”柳清嘉前話說得及淺,唯“斬草除根”咬字重,一雙狐狸眼泛著異樣的光,“既然是四皇女發現的,她定然知道些什麼,如果夏兒有時間,不妨幫我去問問她,眼下她伴著女皇左右,女皇又與我心生齟齬,見到我怕是病情複發,拜托你了。”
“…我,嘉兒……”陳觀夏看她踩上馬車,知道是說服不了她了。
既然柳清嘉除不得,那陳觀夏唯一的選擇,就是解決出製造問題的人了——陳觀冬,你自己往刀口上撞的。
府上戚暗竹去戚府了,柳清嘉倒也不急著回去,她召了譚詩畫一起去郊外演武場逛逛,視察無誤後已經日頭漸昏。
“計劃有變?”譚詩畫策馬,手中攥著短鞭,說話時嗬出白白的熱氣。
暖橙色的霞光把柳清嘉的瞳孔映出通透的感覺,她側頭,語氣有些啞:“嗯,年節前。”
“也好、也好。你現在有一點不合她心意,她就對你如臨大敵,恨不得除之後快,這樣的朝堂,勾心鬥角,百官惶惶,反倒不注重民生。”
譚詩畫算是少有的一類將才,既能心有猛虎,也能細嗅薔薇。
她帶兵打仗是因為她喜歡馳騁沙場的感覺,要是真搞文官那一套,譚詩畫中規中矩也做得一個三品官,可她不願意像她的名字——詩畫,這樣一輩子舞文弄墨;同樣的現象也出現在柳清嘉身上,她能帶兵打仗,但她不喜歡生死,所以放棄了做武將的機會,成了一個文官,致力於不用犧牲無辜人的性命就能開創太平盛世。
最完美的結合體,當屬於柳昭,她是真正的天縱奇才,百年來隻此一位,乃天命所歸,並非強求可得。
隻可惜,早早的就沒了。
到了府上,戚暗竹帶了一個大消息回來。
他在戚府見到了陳觀冬身邊的人送東西給戚南陽。
“我沒認錯,這個人確實是上次冬至女皇生辰時候跟在四皇女身邊的一個。”戚暗竹坐在新換過的地毯上,手裏拿著針線,細細密密地縫著手帕。
那籃子裏早有兩塊繡好了的,等妻主那兒的用完了,就可以立刻換上去。
柳清嘉坐在床對麵的靠背式紋椅上,膝蓋上蓋著一本書,已經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