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嘉洗漱完到潤雨軒時,戚暗竹已經睡著了,乖乖順順的睡在最裏麵,睡顏恬謐,眉眼嘴角都透著一股子幸福圓滿的感覺。

她在熏爐前烤手,欣長的頭發瀑布般灑落腰間,卸去粉黛的臉上如玉清冷挺立。

覺得身上暖和了,柳清嘉脫去鞋襪上床。

睡得正香的人彎眉皺了皺,睜開眼兒看見妻主回來了。其實他本想著等妻主回來再睡,等著等著不知不覺的就失去意識。

柳清嘉蓋好被子,手指嵌入他的發絲裏順了順。

“睡吧。”

戚暗竹伸手來攬她肩膀:“妻主困嗎?”

連軸轉的用腦子,柳清嘉早就有些疲乏,但他問出這個話來,柳清嘉就順著他說:“怎麼了,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戚暗竹挪著肚子挨過來,將臉頰貼在她肩頭上,說話溫聲溫氣帶著巧:“妻主是因為我的原因,將祖母們接入京城的嗎?”

“嗯,回門之前你欲言又止我就猜到了,所以修書一封去了虞縣,恰好春節前一天是你的生辰,一家人為你慶生會更熱鬧些。”柳清嘉側身躺著,有一搭沒一搭揉著他的後腦袋,“歡喜嗎?”

戚暗竹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說話聲音又輕又堅定:“歡喜。”

“嗯……睡吧,不早了。”柳清嘉眼皮子沉重,閉著眼說完這句話,再點吻他眉心後就沒了下文。

戚暗竹每天都睡得足,今日妻主又出門現下才回來,肯定是辦大事去了。他窩在妻主的懷裏,手指描畫她衣襟邊緣,又覺得不足,用指腹輕輕點了點她脖子,然後是鎖骨。

其間,柳清嘉似乎是醒來了一次,但是記著自己懷裏的人是戚暗竹,警惕起來的心又放下去,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摸點點。

戚暗竹腦袋往前挪,厚薄適中的微笑唇親在柳清嘉的脖子上,片刻,伸出舌頭舔了舔,不要誰來說他,自己倒先羞紅了臉。

“別鬧。”柳清嘉沒睜眼,一隻手抓住戚暗竹的手腕,低下頭用力親了親他指尖,然後帶到自己的腰上,不許它“犯上作亂”。

戚暗竹聽話,消停了動作。

不過沒多久,他的膀胱裏泛起一陣酸意,睡前一直和祖母祖父們講話,不知不覺喝了許多花茶蜜水,雖然解過一次手,但不妨礙現在又有感覺。

戚暗竹仰頭看著妻主略疲憊的麵容心疼,也不忍心叫她陪自己去,雙手輕緩推開柳清嘉的禁錮,有點兒吃力的坐起來。

“怎麼了寶寶?”柳清嘉睜開眼,同他一起坐起來。

戚暗竹搖頭:“妻主睡吧,我就是去解個手,馬上回來。”

柳清嘉抓住“解手”兩個字,一點兒不拖泥帶水,掀開被子踩在軟毯上去拿衣架上的氅衣。

“不、妻主我自己去就好了,你睡吧妻主。”戚暗竹跪坐在床上,一隻手撐著床,一手扶住肚子。

“我陪你去,不然不安心。”柳清嘉垂眸為他披上氅衣,疲憊的眼睛裏是不容拒絕,在半明半昧的燭火下好似一個無情無欲又固執己見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