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柳清嘉麵色平靜,宛如閑庭信步。

譚詩畫高喝一句:“京城內外已被我們控製,誰不怕死,來啊!!!識相的趕緊丟了武器,尚有活機可言!”

陳珠被控製後,柳清嘉押著她去望朱雀門的城樓上,溫玉早已在她的授命下,領著小隊挨家挨戶去敲響各位官員的門,至於那些參與了宴席的人,都被潑了一盆冷水強行叫醒,換了衣服往這裏趕。

陳觀夏也在其中,當她看見城樓上,陳珠滿身頹敗,柳清嘉全身銀鎧的時候大為震驚。

“嘉兒!你在做什麼?!!”

柳清嘉往下一掃,沒有理她。

陳觀秋姍姍來遲,登上城樓上手撐著朝下滿臉得意:“哎呀,姐姐……!”

譚詩畫看準時機,用繩子捆綁住她的喉嚨製服,然後五花大綁起來,用足量的布塞住她的嘴。

陳觀秋瞪大雙眼:“唔唔唔!!!!!”

下麵的陳觀夏也被人捆好綁上來。

等人都到齊,柳清嘉打開一個錦囊,抽出信紙給陳珠看:“上麵的字跡眼熟嗎?”

陳珠不錯眼盯著,發福臃腫的身體顫抖。

柳昭的字很有辨識度,她寫字從來不按照規矩,一貫的龍飛鳳舞、灑脫不羈。

她看完,又轉向柳清嘉,顫聲問:“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來!!”柳清嘉招手,李雙灣被提了上來,“你老老實實的說,我賜你百金,送你回南方安享晚年,否則,想想你過的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不會讓輕易解脫。”

恐懼包圍了李雙灣全身,她斷斷續續把當年的事吐露。

下麵站著的文武百官先是發出抽氣聲,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

柳清嘉用刀劍挑起陳珠的下巴:“這十幾年來,你可有悔過一天?你知道我每每看見你心裏在想什麼嗎?”

雪夜的風吹得柳清嘉鼻尖生冷。

陳觀夏大叫:“嘉兒!!這一切都是誤會,你放了母皇,我們好商議!”

柳清嘉側臉,聲音好似鬼魅:“商議?她毒殺我母親的時候,可有一絲猶豫心軟?你讓人害我的時候,何不念著往日情誼?”

“我母親被你母親吸了一輩子的血,難道我也要被你吸血?”

陳觀夏啞口無言,隱隱覺得腦袋疼。

“陳氏陳珠,垂涎皇位,甚至不惜十幾年情分,謀合李雙灣,毒殺我母親柳昭!母親念我當時年幼,又有惡狼環伺,故臨終前托付蘇眠香,若我日後能成奇才,便讓蘇嬤嬤告訴我,若我無能,隻求我安度餘生……”說到這裏,柳清嘉已經雙目含淚,“托付之後,傳召諸位入營帳,公然將唾手可得天下拱手相讓,故此我才苟全性命至今……”

“奈何陳氏一族血脈卑劣,我柳清嘉入朝為官幾載,從未僭越分毫,陳觀夏卻屢屢置我於死地,月晚栽贓、齊慕誘引……一樁樁一件件,都想除我後快!”

柳清嘉閉眼,淚珠滾落:“今日,清嘉在這裏為母報仇,奪回我柳氏一族該有的東西!”

柳清嘉轉身提劍一氣嗬成的殺了陳珠,陳珠脖子噴湧出來的血液全部濺灑在陳觀夏和陳觀秋的身上。

下麵的文武百官哄聲。

“嘉兒你瘋了!!!”陳觀夏大叫,“柳清嘉!!!”

“你叫什麼?你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嗎?陳珠香囊上的毒是你下的,你以為這事兒天衣無縫嗎?”柳清嘉嗤笑。

“什麼?!二皇女居然親自下毒給女皇?”

“我早有耳聞,四皇女死的時候一直叫嚷是二皇女下的手,我原先半信半疑,看來十之八九了,唉……”

“說來,陳氏確實沒有幾個立得起來的,大皇女自甘墮落;二皇女謀害母親;三皇女和大皇女窩裏鬥;四皇女養蠱殺人…嘖嘖嘖……”

陳觀夏覺得自己頭好疼好疼,好像有什麼要鑽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陳觀夏剛問出這句話,喉嚨裏一澀,吐出一口血來。

通醫術的人來把脈,摸了摸陳觀夏幾個部位:“中蠱了。”

陳觀冬早給自己留了後手,如果陳觀夏登上皇位,肯定會大喜,隻要她情緒起伏極度,便會牽引蠱蟲發作,換句話說,她本該死在登基大典上的。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聲聲瘋魔癲狂的笑聲裏,陳觀夏咽氣了。

還剩下一個陳觀秋,她瞪著眼睛試圖求柳清嘉饒她一命。

“雖然你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你是陳珠的女兒,你或許還想說,我都活下來了,能不能放你一馬。”柳清嘉雙唇輕啟,吐出讓陳觀秋遍體生寒的話,她說:

“——我可以於心不安一輩子,但不能提心吊膽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