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清醒時迷糊的一天終於過去,戚暗竹喝了一海碗補湯,肚子裏愈發鬧騰作疼。
他大口喘著氣,一隻手揪著枕頭,脖子上青筋暴起。
“啊!!!……”
柳清嘉控製力道,似撲在戚暗竹胸膛上,一隻手按著他裏麵的肩膀,心髒揪疼。
產夫們在床尾,時刻看著有沒有胎兒的痕跡。
“用力、再用力些啊,馬上就出來了!!”
戚暗竹的頭肩用死力氣抵住枕頭,臉上淚痕交織,下唇被咬出鮮血。
“妻主妻主……疼、不生了…啊……我不要生了嗚嗚嗚……”他抽泣,臉蛋皺成一團,拽著枕頭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柳清嘉眼眶一酸,冷不丁掉下淚來,砸在戚暗竹的臉上。
“好好,日後都答應你,很疼的話就打我咬我吧,不要忍著。”柳清嘉撩起衣袖,掐著他的下巴,把手臂送到他牙關間。
戚暗竹感覺到了那顆淚,他費力睜開眼睛,看到柳清嘉擔心到極點的眼神和淚痕。
妻主……哭了。
又一陣劇痛,戚暗竹下意識咬牙,半晌意識到是妻主的手臂,肚子一用力,忽地什麼滑了出去,肚子空了。
“……哇啊!!!”
產夫抱著胎兒,喜笑喊:“是個皇女!!!”
消息傳出去,滿宮上下跪著賀喜。
“恭喜女皇君後,喜得皇女!!!”
柳清嘉:“傳旨,大皇女出生,合宮上下重賞!免稅一年,大赦天下!朕與君後嫡長愛女柳輕舟即刻封為太女!”
此消息席卷皇宮、京城、地方,誰都沒料到柳清嘉如此深愛戚暗竹,愛到第一個孩子出生就被封了太女!
淚珠順著臉龐滾落枕頭,戚暗竹癟嘴抽抽噎噎,水潤的桃花眼訴不盡深情蜜意。
“辛苦我的阿竹了,睡吧,我陪在你身邊。”柳清嘉愛撫他臉龐,親了親他額頭。
……
醒來後,戚暗竹覺得身上爽快了許多,隻是肚子突然平了,還怪不適應的。
他動了動,渾身散架重組一般酸疼,下麵也疼,發熱的巨疼。
妻主不在。
戚暗竹吃力抬起頭張望。
他掀開被子,翻起裏衣,看到了白皙瑩潤卻……鬆垮的肚皮。
耳朵內長鳴,驚天巨雷劈在戚暗竹頭上。
肚子不漂亮了,妻主看到後會不會覺得惡心?
戚暗竹躺回去,怕到手腳冰冷,額頭溢出冷汗。
他不死心,伸手又去摸,還是那個樣子。
一道身影坐在床沿,柳清嘉手裏拿著幾個瓶子,應該是精油類潤膚的物件兒。
“醒了?可還困?”柳清嘉放下瓶子,吻了吻他的臉頰。
“不困。”戚暗竹聲音冷淡,聽起來一點兒也不開心。
做夫妻快一年,戚暗竹任何情緒她都能立刻察覺。
“怎麼了這是?做噩夢了嗎?”
戚暗竹搖頭。
柳清嘉沒停下手上的動作,拔開瓷瓶塞子,掀開被子,看到他一雙手拽著衣服下擺。
“不要……”戚暗竹鼻翼翕動,桃花眼裏蓄起一層盈盈水霧。
柳清嘉一笑:“昨兒都是我幫你擦洗的身子,你哪裏我沒看過,我要嫌棄,現在也不會在這裏了……小阿竹別哭,你很漂亮,你的身體也很漂亮,我最喜歡了。”
“……真的?”戚暗竹極為不自信,“那妻主親親我,我才信。”
接吻,親密無間的事兒,也能勝過一大段自述,至於為什麼不用更深入的方式,那當然是現在的戚暗竹心有餘而“身”不足。
柳清嘉歎氣,再度擱下充滿花香的瓶子,手臂撐著戚暗竹頭的兩側。
戚暗竹輕輕抓著柳清嘉的衣襟,桃花眼下充斥著快要瘋掉的焦躁情緒,但凡柳清嘉有一點兒嫌惡,就會爭先恐後跑出來吞噬自己。
柳清嘉和他唇唇相碰,旋即離開,在戚暗竹要哭出來之前,淺聲說了兩個字:“張嘴。”
嘖嘖水聲與喘息聲在床榻間圍繞,戚暗竹改為勾住柳清嘉的脖子,而柳清嘉的手也穿過他後背擁抱。
他的舌頭被勾到另一方,嘴巴合不攏,唾液吞咽難,從嘴角慢慢滑落到枕頭。
戚暗竹完全主宰不了自己,舌頭回來後又有別的東西趁機鑽了過來,搜刮搶掠,攻城掠地,翻江倒海。
洶湧澎湃的情海卷著高高洶洶的浪襲來,而他隻有一葉無槳的扁舟,毫無還手之力。
在快要昏過去的關頭,柳清嘉意猶未盡而退,他失了神,還沉溺在裏頭。
“傻了。”柳清嘉尾音上揚,心情極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