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應是被特意叮囑過,所以對蕭杏花還算恭敬。

不過,刑部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蕭杏花向來安分守己,心懷坦蕩,自是不會做那違法的事情。

她不解道:“不知官爺叫我過去,所為何事?”

官差抱拳:“對不住了宋夫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並不知其中緣由。”

都是聽命辦事的,蕭杏花也不想為難這些人,當即稍作整理,道:“走吧。”

宋大壯目睹這一切,心中不免擔憂,便過來牽了蕭杏花的手。

“我陪你。”

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握過來,蕭杏花原本忐忑的心莫名就安定了。

這一次,不管什麼麻煩,她終於不用獨自麵對了。

那幾個官兵卻是停了腳步,遲疑道:“我家大人並未說過要宋大人一起去……”

宋大壯反問道:“那你家大人可有說過,不允許本官一起去?”

“這……好像沒有。”

“既然沒說不允許,那本官便去得。”

“可宋大人……”

“走吧,本官會跟尚書大人解釋,不會怪罪你們。”

“謝宋大人體諒。”

既然如此,官差們便也沒再攔著。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帶兒子在外邊逛了一下午的李彪也正好趕回來。

“你們這是去哪兒?”

李彪並不知這幾人是刑部的,還當是哪個大人巴結宋大壯,過來請他們兩口子去吃晚宴呢。

他拍了拍懷裏抱著的大箱子,解釋道:“臘月在你家待了這麼久,讓你們費心了,這是我給你家幾個小家夥買的禮物,算是答謝你。你們要不要看了再出門?”

宋大壯讓人前麵先走著,自己則留下來交待了李彪幾句,之後又追蕭杏花去了。

李彪聽了宋大壯的話,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刑部是什麼地方,他可太清楚了。他放下箱子,片刻不敢耽誤,便出去搬救兵了。

蕭杏花這邊,雖然知道去刑部沒好事,可也沒想到,竟是直接被帶去了大堂問話。

夫妻倆齊齊站定。

而那堂下跪著的,正是宋四壯。

“罪民宋四壯,要告發蕭氏窩藏逆賊同黨,還請大人明察。”

“如實說來。”

“是,大人。”宋四壯便根據朱小寶的安排,口若懸河地講了起來。

“罪民宋四壯,所要告發的是罪民的親大嫂,她在我們村子買了個山頭,專門窩藏逆賊同黨……”

“宋四壯,休得胡言亂語!”宋大壯打斷了弟弟的話,出言喝止。

宋四壯立即做驚恐狀,低下頭來,再不敢言。

刑部尚書因為犯人被劫一事,心裏比誰都擔驚受怕著呢,就怕皇帝不舍得懲罰他親兒子燕王,而把怒火撒到自己身上,所以但凡有人提供線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絕不肯放過。

“宋大人,請勿打斷證人的話。”

宋大壯瞥了一眼宋四壯,便沒再說什麼。

宋四壯於是又接著胡說八道。

“那幾人真名叫什麼,罪民尚無從得知,不過他們偶爾會下山趕集買吃用的東西,有時候還會讓人直接送到他們的住處,罪民聽村中百姓說過那最年長的人,叫馮柏清,不過想來,應是化名。”

“另外三人,對外都說是那馮柏清的兒子,分別叫做馮大,馮二,馮三。”

說到這父子四個的時候,蕭杏花心裏就咯噔一下。

她從一開始就感覺那父子四人有些神秘,竟舍得每年花三十兩銀子租山頭。而且那三兄弟,後來自稱帶父親去府城看病時,還把孩子托付給了自己。

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當時留給了自己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啊,便是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大數目。

蕭杏花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心裏不免慌亂,她臉上的緊張,則被宋大壯看在了眼裏。

宋大壯眸色漸深。

又聽那刑部尚書問話道:“僅憑那父子三人租山頭,你又如何斷定他們是逆賊同黨的?”

宋四壯忙回話道:

“回稟大人,不知是不是巧合,那父子四人說的,正是是京城一帶的口音。”

“罪民本來並沒有多想,隻是被關進刑部大牢後,無意中見到了袁昊父子,那孩子,竟是與那父子四人撿的孩子九分相似,說是長得像一母雙胎的親兄弟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