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杏花讓孩子們帶著宋大壯去了自家茶樓歇息,她自己則隨著張氏婆媳倆去了鹵肉鋪。
鳳雲正在鋪子裏,忙著招呼顧客,見蕭杏花進來,眼裏似有隱隱的期盼,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最後隻如常打了聲招呼。
“蕭東家。”
“鳳雲越來越能幹了,手起刀落這叫一個利落,跟嬸子都不差上下了。”蕭杏花由衷地稱讚了一番。
“她呀,怎麼也是我張翠花的親閨女不是?虎母無犬女,哈哈哈!”張氏很是自豪地衝女兒一笑,隻是見女兒臉色憔悴,就知她還惦記著武大的事情。
兩人八字還沒一撇,張氏當然不能讓女兒開這個口,便故意當著女兒的麵,問蕭杏花道:“蕭東家,你可知道那幾個鬧事的武學生如何了麼?咱們隻聽說那前朝餘孽都認罪伏法了,就是沒聽到放沒放武學生。你家宋大人可有門路打聽?”
百姓們隻知道袁家三人自盡伏法,個中詳細卻不可能打聽的麵麵俱到。而且胡振最近都沒機會出宮,也難怪張氏母女不知武大等人的消息。
蕭杏花便將自己所知道的盡量告知。
“那幾個武學生被收監待審,暫時應該性命無虞。當今聖上仁義治下,等查清他們與逆賊一案無瓜葛之後,相信會盡快放人的。”
仁義治下?
張氏及在場眾顧客們,心裏皆是不屑,不過嘴上卻都附和道:“蕭東家說的有理,那些武學生們隻是年輕心軟,一時糊塗說錯了話,哪就有那膽量參與謀反了?過幾天查明了真相,肯定會被放出來的。”
蕭杏花笑道:“是啊,聖上眼明心亮,不會冤枉無辜之人的,不過那些武學生替逆賊求情,雖然說明他們善心可讚,可也的確是黑白不分了。皇上關他們幾天,也許就是給他們提個醒,並非真要治他們什麼罪。大家等消息吧,沒準明天人就放出來了呢。”
一頂‘仁善聖君’的高帽子扣下來,皇帝但凡還有一絲絲在意自己的名聲,就該好好考慮如何處置武大等人了。
眾人識破,卻不說破,甚至一天之內,便將‘即將放人’的消息傳遍了全京城。宮裏有專門隱秘采集民意的探子,當晚便將此事回稟了皇帝。
張氏見女兒偷偷鬆了口氣,她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蕭東家,咱們快去後院說話。”張氏說著,還伸手去攙扶兒媳小張氏,小聲叮囑道:“元寶家的,你一行一動可得仔細著,萬不能磕著碰著,咱胡家傳宗接代,可就靠你了。”
看張氏那小心謹慎的樣子,再聯想著她話裏有話,蕭杏花不由得多看了小張氏兩眼,見她臉色通紅,還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肚子,又迅速放下手去。
莫非是有了?
這時,隔壁粥鋪的紅玉也過來了,見到婆婆小心嗬護小張氏,眼圈當即一紅,“娘,姐姐她……”
張氏點了點頭,噓聲道:“先別聲張,這事要過了三個月,等胎相穩了再往外說。不過,蕭東家不是外人,又是生過好幾個孩子的,娘得好好找她打聽養胎之道。”
小張氏果然有了。紅玉理智上覺得相公終於有後了,她應該替他開心。可是,卻說不清為什麼,心裏難過的要命。
“娘,您和蕭東家聊著,我去隔壁忙著了,有事您叫我就是。”
“去吧去吧。”被巨大喜悅包圍著的張氏,竟是粗心地忽略了紅玉的感受。
張氏分享了兒媳婦有孕的好消息,並且向蕭杏花討教了不少保胎養胎的法子,蕭杏花生了六個,多少有些心得,便也有問必答,盡可能地把自己覺得有用的如實相告。隻是在說話期間,卻是發現那小張氏似乎提不起什麼興致,偶爾會嗯嗯啊啊附和兩聲。
就在蕭杏花準備告辭的時候,胡元寶過來了。
不等張氏向兒子報喜,就見胡元寶臉色黑得嚇人。
他死死盯著小張氏。
“我剛從粥鋪過來,已經聽紅玉說了,有孕的消息,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