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蘭溪師姐,逸笙又去看了王婼師姐,嶼澄守著她,不住的輸送靈力,可是師姐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逸笙也沒有辦法,隻是上前撫平了師姐緊皺的眉。
回到靈源峰,淩焱師兄還沒回來,想來也不知道師姐重傷的事情。
穿過長廊,師尊獨自立在院中,凝望著院子裏生長茂盛的楠樹,聽到逸笙的腳步,仙尊轉過身來。
逸笙看著師尊陰鬱的眉眼,心中一陣刺痛。
還是仙尊先行開口打破沉寂,“這楠樹還是小霞親手為我栽種的,是她最喜歡的樹,那時我剛剛離開師尊獨自建府,這是她送我的賀禮。”
逸笙循著師尊的目光,看著陽光下鬱鬱蔥蔥的楠樹,“楠樹象征著堅韌不拔,大氣凜凜,是師姑的風骨氣節。”又發現師尊眼中隱隱有淚光,於是悄聲道:“師尊節哀啊,師姑不會希望你過分哀痛的。”
醴沅自嘲一笑,“怎麼,笙兒安慰了一大圈,終於輪到為師了?”
“我……”逸笙語塞。
仙尊一個瞬移到了逸笙麵前,伸手握住了她的右腕,將逸笙猛地拉近,“先不用安慰我,好好查清賦禾背後的汙糟才是正事。”
逸笙仰頭看著師尊幽深的雙眸,離得太近,仿佛能把人吸噬,不自覺地垂了垂頭,“弟子遵命。”
仙尊得到了滿意的答複,鬆開了逸笙,“去忙吧。”
正午時分,逸笙做了一碗安神粥,悄悄放在了遠影宮院子裏的石桌上,看著師尊還在楠樹下出神,便沒有出聲打擾。
倒是仙尊,自己走了過來,端起熱粥舀了一勺喂進嘴裏,悶悶地說:“剛剛嚇到你了吧,是為師不好,笙兒別怪我。”
逸笙立在一旁,“師尊言重了,徒兒都明白。”
仙尊又道:“除了小霞,也就隻有你,會讓我有家的感覺。”
逸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安慰又怵他,“那師尊慢慢吃,我先去調查了。”
“去吧,放手去查,你是我的親傳弟子,在靈泉宗中,享有與我同等的權力,必要時可亮出我親手為你製作的通行玉令,門中上至掌門下至雜役,見令如見我。”仙尊給了逸笙相當大的權利。
逸笙有些驚訝,從來不知通行玉令還有此等用途,麵上卻不顯,隻想著,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是,弟子告退。”
下了靈源峰,逸笙先是去了掌門寢宮,伏牛長老隻是代掌門,不會到這裏來,加之原先結界未破,這裏自賦禾走後,無人來過。
翻查各種卷宗,首當其衝便是撫幼司,不僅門中收養的未滿周歲的女童全部記錄在冊,更有撫幼司司長的親筆密信,幫助賦禾尋找其他的女嬰,其中包括登州、澤州、泉州、胡州這四大州的女童戶籍和住址,顯然是做足了準備,隻待時間一到,就令傀儡前去綁人。
這四州之城,隻有澤州隸屬洗塵宮,當時傳來了消息,而其他三州皆屬靈泉宗,女嬰失蹤肯定也有家屬報案,隻是消息都被隱藏了,看來都查司和傳訊司都有嫌疑,還有家屬定會委托仙門去尋找孩子,那就還涉及了驛站和接官亭。
不過都沒有卷宗,看來是賦禾下了命令,底下的弟子不敢外傳。
逸笙將資料和密信都收好,這些都是鐵證。
繼而去查了山穀祭壇,祭壇規模不小,所用的石料皆是名貴的大理石與漢白玉,這些原料及其修築都得走建築署,另外祭壇四周所植靈草,鐵定要走靈草仙圃。但是這兩個部門極有可能並不知道修建祭壇、調用靈草是為了幹什麼,所以詐一詐他們,如果真的不知就從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