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片糕而已,酥酥又不是缺錢的狐狸,她自己都能去買回來吃,徐年剛開始也沒多想,然後他就看到穿著一身灰裙的娘親從廚房端著一盆雲片糕走了出來。
灰裙上麵,還有白色糯米粉殘留下來的痕跡。
“年兒你們回來了?正好,娘剛做了雲片糕,都來嚐嚐吧。”
為了這盆雲片糕,徐菇已經在廚房裏忙活了有一陣了。
小狐狸酥酥正是最先嚐到的,撐滿了腮幫子。
“哇啊,回來就有糕點吃!謝謝徐姨……唔,徐姨手藝真好!我在京城這麼多年,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了!”
張天天也不客氣,開開心心地跑過接過徐菇手裏分量不輕的那一盆雲片糕,她嚐了一塊兒,入口鬆甜確實好吃,誇讚徐菇手藝的同時,看到旁邊老神在在坐著喝茶的張槐穀。
區分待遇頓時就體現出來了。
當女兒的衝著當爹的捶胸頓足:“老張啊老張,你看看徐姨,再看看你自己,我大老遠回來,你屁股都不動一下,就隻知道坐在那兒喝茶嗎?”
“真是心寒啊,老白都知道背著家夥去城外接我呢!”
“你這都一大把年紀了,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老白為什麼會背著楚氏鐵匠鋪裏的三把神兵去城外接你。
你這麼聰明,心裏能沒數嗎?
張槐穀眼皮都懶得翻一下,繼續喝茶。
這種混賬話他要是學不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張槐穀和白去蹤都嚐了嚐徐菇做的雲片糕,這兩人值萬錢的玉盤珍饈都不知道吃過多少,但此刻不管是出於禮數還是發自真心,都是讚了聲好吃。
徐年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任其愜意地趴在自己肩上,走過去嚐了嚐娘親做的雲片糕。
徐菇看著一別多日的兒子拿起她親手做的雲片糕吃了一口,慈祥的神情裏滿是期待和小小的緊張。
“年兒,怎麼樣?會不會糖放少了,不夠甜?”
捫心而論。
徐菇做的雲片糕確實稱得上一聲好吃,比徐年曾經聽書的那間茶樓裏吃到的雲片糕好吃多了,但要說京城沒有能與之相比的糕點就有些違心了。
譬如九珍樓出品的各色糕點,就比徐桂做的雲片糕滋味更好。
雲片糕裏的糖放的不僅不少,還稍微有點過於甜了,不過徐年很能理解,畢竟糖在平民百姓的餐桌上可是稀罕物,不是常用的調味品,拿不準量實屬正常。
徐年吃完了一塊雲片糕,又拿起第二塊,笑著說道:“很甜,很好吃。”
在前世有種說法,甜品不甜方為上品。
但在這麼一個糖都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世界裏麵,“很甜”就已經是實實在在的美味了,大概隻有那些王公貴族的餐桌上,才有資格因為甜到齁嗓子而責備廚子。
“是嗎?好吃就行,以後娘再給你做……”
直到其餘人都已經吃過了,做出了雲片糕的徐菇才拿起一片嚐了嚐,還沒嚐出滋味時,眼角歲月留下的皺紋,就已經隨著祥和的笑意化開了。
徐年嘴裏嚼著雲片糕,似是隨意般地問道:“娘,你怎麼想著做這雲片糕了?”
徐菇吃著雲片糕時,還會用另一隻手接著雲片糕進嘴時掉下的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