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敢這麼做，恐怕自己的下場會比許偉淒慘千倍萬倍。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陳虎雙膝開始刺痛，對方終於起身。
“看來你沒騙我。”
“不敢，小的絕對不敢。”陳虎連忙表態。
半晌無聲，陳虎試探性抬起頭，梁上空空如也，哪還有對方的影子。
隻剩滿室血腥證明人曾經來過。
看著狼藉的浴桶，陳虎有苦說不出。
夜色已深，裴陽伴著一路蛐鳴到家，驚訝的是何思晚竟然醒著。
對方放下手中的小衣，沒問裴陽去了哪裏，隻上前幫他接下外衫。
“怎的醒了。”
“最近不知何故，覺要淺些。”何思晚笑了笑。
“是我吵醒你了？”
“不關你事。”
她搖搖頭，繼續拿起小衣縫起來，裴陽從身後環住她，好聞的幽香彌漫鼻間。
“晚上穿線容易傷眼。”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早些將孩子的小衣縫好。”
“等過段時間就沒什麼精力了。”
何思晚慈愛的撫著腹部，語中滿是對即將出生孩兒的期待。
裴陽卻因此皺了皺眉。
他的直覺很敏銳地察覺到對方並不如表麵上那般開心。
裴陽細細掃掠過對方臉上每一寸神情，直到人被驚擾。
“裴郎？”
何思晚望著裴陽，似乎十分不解他為何要那般盯著自己。
“你..曾恨我嗎。”
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問，何思晚怔了怔，放在腹上的手不自覺捏緊。
她垂下眼瞼，半晌。
“恨的。”
裴陽瞳光一動。
何思晚安靜的坐在原處，語調談不上有多大波動。
“過去的三年裏，每過一日，我想離開你的念頭就多添一層。”
何思晚放在肚子上的手重新開始遊移，她垂下的眼底似有水意。
“我本來...就快下定決心了。”
“差一些我就真的下定決心了。”
“可你卻...”
女人輕輕地扯了個笑。
“其實直到今日我都不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女人抬起巴掌大的小臉，這次她沒有落淚，取而代之的是濃的化不開的哀戚。
“我對現在的一切都感到十分不安。”
“怕不是苦盡甘來。”
“怕又是一場水月鏡花。”
被女人的目光觸痛，裴陽張了張口，聲音遲了半秒才出。
“我知我有劣跡在前，再多的保證也是蒼白。”
裴陽坐直身體，兩人之間像拉開一道深溝。
“我可以放你離開。”
何思晚臉上刹間失去所有顏色，心如同被挖空一塊。
但裴陽立刻俯近，珍而再珍地從正麵將人重擁入懷。
緊接著何思晚聽到他用一貫清啞的嗓音，平靜的敲動自己千瘡百孔的硬甲。
“但你罵我卑劣也好，說我無恥也罷。”
“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晚晚。”裴陽吻去對方每一滴眼淚。
“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