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陽忍無可忍抬手,轉瞬無力地重重撐到床上。
“少爺醒了,快點。”
猛然坐起的裴陽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他迅速被醫生摁回床上,幾個醫護人員跑過來有條不紊的記錄著他的身體數據。
發現他各個指征趨於平穩後,一個醫生拿著裴陽的床頭卡寫了什麼,隨後走到床前,提醒裴陽要注意身體。
“再觀察一晚,沒問題你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
裴陽的聲音十分虛弱。還有...年幼。
最後一個醫生離開時帶上了門,室內陷入昏暗,唯一的光源來自床頭的顯示屏和病房門的觀察窗。
裴陽身上各處都連著密密麻麻的監測儀器,床頭波段顯示屏還在不斷發出短促的提示音。
“記憶傳輸。”
“記憶傳輸中——。”
原主剛出生就被高端私人醫院的護士調換。
護士從小家中貧苦,是姐姐早早出來讀書供養她長大,就在她終於獲得了一份薪酬不低的工作時,姐姐檢查出來癌症晚期。
為了供她讀書家中本就還欠著外債,姐姐隻能回家等死。
幾經艱難下,姐姐的孩子出生了,正巧,當時護士所負責的產房也有一個婦人生產。
姐姐得知後,向她提出了臨終前最後一個請求。
她想要孩子到有錢人家長大,免得像自己一樣,就算病了都因為沒錢隻能等死 。
就這樣,本該是豪門少爺的原主被護士丟到了山上。
護士年輕,始終沒敢下手,想著把他丟在天寒地凍的山裏,一個嬰兒肯定也活不下來。
但她丟的時候沒發現坡下有人,原主的啼哭叫醒了昏迷的賀立生。
手下背刺,他在爭鬥中被捅了一刀逃到這裏,若沒有原主,說不定會因為失血過多死在這冰天雪地中。
道上的人不信天,但信因果,信緣。
原主哭的撕心裂肺,在大雪中單薄的凍了將近一個小時,心肺功能因此受到嚴重損傷,從小孱弱多病,行動基本靠坐輪椅。
他同養父不算親近,賀立生沒有避諱他是自己收養的事實,他有孩子,卻也沒短過原主,光是在原主身上投入的醫藥費都是巨額。
在一次校園的鋼琴演奏中,原主被來學校讚助的親生父母發現他的相貌同他們年輕時十分相像。
兩年前的車禍讓他們得知裴言衾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摸查下去,很快知道了是當初那個護士的問題,但人在事發後就辭職出國了,他們也沒辦法找到人。
經過DNA比對,原主果然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抱著原主喜極而泣。
在原主回來之前,裴言衾一直以為自己能用愛感化這對父母。
畢竟過去的十幾年間,三人相處的溫馨時光做不得假。
但裴陽回來之後,裴父裴母對這個兒子的態度瞬間冷了下來。
養了那麼多年,怎麼說也有感情,他們沒有將人趕出去,打算看他表現好的話,以後也會給他留一大筆錢傍身。
裴言衾沒有放棄,結果到快三十歲,父親都沒有讓他插手公司的中心部門,更別說放權給他。
他們滿心滿眼隻有他們的親生兒子。